连翘将后半句话生生咽下去,脸上的惊惶之色有增无减,她知道薛轻凝并非信口开河之人,能与自己说起此事,多半不会是空穴来风。
“此事我也没有证据,只是自己的猜测,”薛轻凝拨弄着桌上的茶盏盖子,好似猫戏老鼠一般,“但我突然觉得此事有趣,想要一探究竟。”
“关键,那日春穗带着的男人,与我见过的背影甚是相像,我不得不怀疑永寿宫里别有春情。”
宫中主仆共用一人,外头的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若真是如此,贤妃可当真是不要命了,”连翘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薛轻凝看着烛火的眸光,幽深而森冷,“她若作死,我就送她一程。”
今日沈娇颜来此,句句都似尖刀,恨不得刀刀都扎在她的肚子上,当时她心下便阴鸷起来,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杀意。
大概母亲都是如此。
自己受些苦难不算什么,但若是涉及孩子,罪无可恕。
翌日。
清晨便落起大雪。
吃罢早膳,薛轻凝便倚在窗边等候。
凌至风果然如期而至。
他一进屋便觉得不如昨日暖和,再一看屋里的炉子比昨日少了两个,不由点了点头。
“娘娘当真谨慎,微臣昨日便想说那炭炉不宜多放,没想到娘娘自己已经察觉。”
薛轻凝眼底一抹赞许,他果然是爽快性子,连这样的小事也肯拿出来说说。
永和宫中的炭炉一向不少,可眼下薛轻凝宁肯裹着貂裘,也不愿再依偎在火炉边,就连常用的手炉也不肯再拿。
只因觉得炭火对孩子不好。
“凌太医不必拘礼,有什么要嘱咐的,只管放心说便是,本宫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薛轻凝这话颇有深意,听得凌至风略顿了顿拿出帕子的手,“是,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脉的片刻,薛轻凝觉得甚是漫长,余光在他脸上扫过,想要捕捉蛛丝马迹。
直到凌至风收起帕子,她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本宫昨夜觉得心悸,不知是不是与身孕有关?”她试探地询问。
自从有孕之后,连翘便觉得不该再服用调理的汤药,可是停了汤药之后,薛轻凝却比往日更容易多梦心悸。
虽然只是片刻的心悸,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心底总觉得与那时候泡了药浴有关。
“心悸?”
凌至风骤然抬头,眼中多了一丝关切,“还请娘娘详细说说。”
薛轻凝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一遍,凌至风微微垂眸不语。
片刻,他斟酌着询问,“微臣斗胆问一句,娘娘在闺中可曾长期服食什么汤药?”
◇ 第219章
这句话,正是薛轻凝想要听到的!
但是她终究没敢和盘托出,只是淡色应答,“本宫幼时身子孱弱,也曾吃过些进补的汤药,但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
凌至风眼中失望一瞬,被她尽收眼底。
“这与进补恐怕没有关系。”凌至风摇了摇头。
薛轻凝脱口追问,“那与什么有关系?”
凌至风陡然觉得她神色有些急迫,眸中晦暗一瞬,低头沉声,“是药三分毒,哪怕是进补的药也不可能完全无害,只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但是微臣不知娘娘服食的到底是什么汤药,因而也不敢妄下定论,但眼下来看,娘娘的胎象还算沉稳,不必太过担忧。”
这话虽然有些推诿,但最后一句还是安慰了薛轻凝,她心下稍稍和缓,点了点头,“有劳凌太医,若是这样本宫就放心了。”
听到“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