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汝筠已经攥起了拳头,“你们在府中竟然还要挨打。”

他忽然想起之前薛轻凝替宠时,手上山上时常有伤,联想起来便觉得顺理成章,翊坤宫那个毒妇,想必当时对她也是不吝打骂。

“母亲被我缠地没法子,只能答应偷偷给我留些,”薛轻凝的脸色忽然柔和,“晚上母亲果然带来了糖醋里脊,尽管已经凉了,臣妾还是永远都忘不了那美味。”

可盛汝筠却明白,她忘不了的,哪里是美味?

分明就是母亲。

薛轻凝没有发觉,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仍是抬头看他,语气决然。

“陛下,他们掠走臣妾最重要的东西,臣妾不该让他们也失去尝尝真滋味么?”

盛汝筠眸色陡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没有什么不妥。”

他蛰伏多年,为的不也是复仇?

当年母亲离世,自己甚至不能哭泣,还要在太后身边强颜欢笑,这份痛苦足以令他与薛轻凝共情。

而怀中的女子眼底哀伤,更是令他心疼不已,正要安慰两句,薛轻凝忽然从他怀中挣脱,在身前郑重跪下。

“薛成贵以女媚主,祸乱朝纲,贪墨无数,每一条都是死罪,臣妾恳请陛下慎重量刑,绝不姑息!”

盛汝筠伸手将她扶起来,“放心,关于薛相朕绝不可能手软,只不过此时还不是清算的时候。”

薛轻凝身子僵了僵,他竟然还有些推诿?

难道这一次的事情还不足以彻查薛成贵,这样的祸害怎么能平安度过此劫?

盛汝筠察觉到她的一样,眸光沉了沉,“郑芝兰已经得了应有的下场,你心中应该多少有些慰藉吧?”

薛轻凝怔了怔,这话听着好似暗示,暗示她应该见好就收?

她早已领教过盛汝筠的变幻莫测,当下不敢再坚持什么,“臣妾所作所为,都以陛下的旨意为准,若是陛下不喜的事,臣妾必然不会僭越。”

盛汝筠微微抿了抿凉唇,“今日你才回宫,先不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

他拥着薛轻凝坐下,亲自斟了酒,目光有意无意掠过薛轻凝,“你今日好好尝尝西域供上来的好酒,那夜在相府,你根本没有好好品尝。”

相府?

薛轻凝滞了滞,酒醉之后的放纵之态在她脑海中闪过,当即便羞红了脸,“陛下……”

“你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盛汝筠知道她想起来了,故意沉下脸,“那日你可是主动得很,与平日全然不同。”

薛轻凝羞涩转过头去,那夜盛汝筠甚至入了不该入的地方,她怎能记不得?

思忖间,盛汝筠的手已经覆在她的手上,声音带着别要的诱惑,“今夜不必回宫,就在朕这里歇息。”

“陛下?”

薛轻凝知道,此处从不留妃嫔过夜,他竟然为自己破例?

“朕要好好折磨你一夜,”盛汝筠眼底一抹黠然,“谁让你老是气朕,今夜就试试那些新无事!”

“新物事?”薛轻凝脸上的绯红几乎拉到耳根,自己不在宫中这些日子,他竟然还寻了不少新的玩意儿?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着人去寻那些东西,薛轻凝难以想象,张遮替他背了多少锅!

酒过三巡,二人都已然有了些醉意,盛汝筠索性令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如那夜在相府的模样拥她入怀。

满室暖香,软玉在怀,盛汝筠眼中已经有些迷离,抱着美人起身往内殿而去,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吵嚷声。

“何人喧哗?”盛汝筠不悦地站定。

门外,张遮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薛贵妃求见……”

薛轻凝被靠在他胸前,听见薛玉柳的名号,酒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