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教诲犹在耳边,自古君王无情,他决不能为一个女子痴迷沉沦。

盛汝筠掩饰了眼底的晦暗,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了结了翠微山庄的事,你也该回宫了。”

闻言,薛轻凝的身子僵了僵,抬眸乞求地看着他,“陛下,再容臣妾在此待几日好不好,臣妾在此还有些没有事情需要善后。”

盛汝筠微微蹙眉。

说来也奇怪,越是与她亲密,便越不能像以往一样容许她对自己保留。

“朕听说,郑芝兰已经被处置了,”盛汝筠淡声开口,“想必薛成贵也不会再让她坐着当家主母的位置,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薛轻凝轻轻抿唇,眼底一抹眸光闪过。

她想要的,何止是让郑芝兰失势?

见她没有应声,盛汝筠的眸色越发冷凝,她分明就是不愿向自己坦白!

后宫之中,还没有哪个嫔妃敢对自己闭口不答!

一股怒气陡然在他心头升腾起来,可是一看见薛轻凝那湿漉漉的眼眸,里头的怯怯便令他不忍责备。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盛汝筠的口气冷了两分。

薛轻凝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怨气,眸光流转,“陛下曾说过,会给臣妾时间,臣妾一直感激铭记。”

“朕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盛汝筠坐起身,脸上多了些许冷淡,“时辰不早了,你歇息吧。”

薛轻凝赶忙跟着起来替他穿衣,余光掠过他的脸庞,也未见有半点缓和,连对自己的胴、体也目不斜视,心下不由一沉。

自己也没说什么,怎地翻脸比翻书还快?

而且之前也是他自己承诺的,怎么就不算数了吗?

自二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在惧怕之余还多了些怨犹。

二人不欢而散,薛轻凝在重重的关门声中,觉得甚是委屈。

方才欢合的时候,他明明还对自己沉沦宠溺,可是转身便变了脸,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可是,他也是自己的夫君,难道心中就没有半点“夫妻情分”,无时无刻都要提醒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玩物?

若是有一天遇上更严重的境况,他是不是也会不假思索地要了自己性命?

薛轻凝对盛汝筠稍稍生出的亲密,在今夜又烟消云散,她憎恶这种不平等的关系!

可是,自己又怎么可能与盛汝筠“平等”?

方才的一幕永远都会提醒她不可造次。

夜色深沉,薛轻凝久久不能成眠,直到天色渐亮才郁郁入睡。

翌日,一阵吵嚷声将薛轻凝闹醒。“连翘?”

连翘闻声进屋,“外头吵着娘娘了吧?”

昨夜的酒劲尚在,薛轻凝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皱眉揉了揉,“何人喧哗?”

“京都府的人为了春桃一事来府里了,要将薛夫人带走审问。”

薛轻凝手上一滞,皱眉看了看院外,“他们手中有切实的证据么,就闯进来拿人?”

她虽然不可能偏袒,但还是对京都府的做派甚是惊讶,没有证据如何能将人带走?

“春桃的爹娘是主告,之前跟着春桃的张妈妈是人证,说要让薛夫人偿命呢!”

薛轻凝微微眯眸,春桃的父母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张妈妈又是相府的老人。

如今敢这般大张旗鼓与相府作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背后有人指使。

“看来将军府已经急不可耐了。”

薛轻凝勾了勾唇角,她正愁没有机会发落郑芝兰,如今将军府走这一步,算是帮了她个忙。

“父亲在府中吗?”薛轻凝起身下床,一面更衣洗漱一面询问。

“薛相不肯露面,只是命人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