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心下一团乱麻,思忖片刻,抬头吩咐,“你再去一趟春风楼,就说明日我一定要见舅爷一面,让他们赶紧去传话!”
“是。”
前院,薛轻凝在池塘边悠闲喂鱼,恰逢春桃领着丫鬟,一步三摇地往薛成贵院中走去。
春桃也瞧见了她,立刻换上笑脸快步过来,“见过娘娘。”
薛轻凝微微颔首,“父亲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呢,”春桃谄笑着跟在她身边,“多亏娘娘洪福深厚在院中照顾着,相爷不日就要康复。”
“本宫能有什么能耐,”薛轻凝声色淡淡,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都是你照料得精心。”
春桃并不蠢笨,自然听明白话中的余音,立刻躬身行礼,“若不是娘娘搭救,奴婢哪有这样的福气,娘娘日后无论有什么差遣,春桃定当尽心尽力。”
“怎么突然这般客气?”薛轻凝勾了勾唇,“本宫迟早是要回宫的,不过回宫之前,还是希望府里能真正平安顺遂才好。”
春桃眼底一抹怨恨,“谁说不是呢?这几日夫人没有出来,府中不知多顺遂。”
薛轻凝好似没有听见这话一般,顾左右而言他,“父亲年岁渐高,还得你们多看顾才是,若是能老来有个一儿半女,那才真是相府的福气。”
说罢,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在春桃小腹上扫过。
“相爷多半也是这样想呢,”春桃好似被人说中心事,脸上飞起红霞,“就不知奴婢这肚子,争不争气……”
薛轻凝轻笑一声,“你快去吧,免得父亲久等。”
望着她轻盈而去的背影,连翘微微皱眉,“薛夫人那般善妒,真能忍得下这口气?怎地这两日连动静都没有半点?”
“谁说没有动静?”
薛轻凝眸子幽深,冷凝看着薛成贵的院门,那里头最近常常溢出欢声笑语,有时甚至还有柳姨娘与春桃二人的笑声。
“快了,”薛轻凝好似自言自语,“时辰快到了。”
连翘懵然,不解地看了看她,抿唇没有再问。
……
春风楼。
薛夫人没有半分缠绵的念头,见面便迫不及待质问,“这月的月银怎么回事?”
原本还挂着笑意的郑德裘,心头好似浇了一盆冷水,紧紧皱眉,“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月银的事?”
薛夫人有些讪讪,收敛了几分急促,“你都不知,这几日我在府中过得什么日子。”
她伸出手腕,上头刚刚结疤的伤痕,还有些触目惊心。
“薛成贵那老匹夫疯了,狠狠抽了我一通,如今还与我房中的春桃鬼混到一处,如今我在相府算什么……”
薛夫人说着便哽咽起来,看得郑德裘心疼不已。
“我替他那般卖命,他就这般对你?!”郑德裘气得将茶案上的东西一扫,恨不得将桌子一并掀了。
“我受些罪倒也不算什么,”薛夫人惴惴不安抬眸,“你这边没出什么事吧?”
郑德裘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态,“翠微山庄似乎被人盯上了,往北疆和南面的几条路,都出了些纰漏。”
“出什么事了?”薛夫人惊呼一声,“莫不是上头真的查过来了?”
南北两边的生意她都略知一二,尽是上不得台面的暴利生意,也正因为如此,郑家才能兴盛不衰,相府也牟利不少。
若是被天家彻查,那对两家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灭顶之灾!
“我若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倒不担心了,”郑德裘目光黯然,很是无奈,“偏偏就是你都不知出了什么差错!”
“之前联络的上家和下家,突然都断了往来,好似避祸一般避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