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一想到薛玉柳的脾气,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贵妃娘娘妃位高那贱……昭嫔许多,难道还请不动她了不成?”

“陛下都体贴我们娘娘,贵妃娘娘莫不是要违背圣意不成?”连翘也不甘示弱。

翠珠哑口无言,眼下薛轻凝圣宠正浓,陛下额外体恤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别以为伺候过陛下几回,就记不得自己姓什么了!都是相府伺候人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翠珠双眼阴鸷瞟向里屋,这些话似乎是要故意说给里头的人听。

她一直嫉恨薛轻凝能够脱离薛玉柳的压迫,而自己却还要在她身边忍气吞声。

今日若是她不跟自己走这一趟,自己岂不又要为了她受罚?

“你是伺候人的,别人可不是!”

连翘不由冷笑,先前在翊坤宫时,她便见识过翠珠等人如何欺辱薛轻凝,嘴脸凶残可恶,手段更是残忍阴险。

可眼下时过境迁,这人竟然还看不清局势?

“哪儿来的伥鬼,来这儿晦气人!”

说罢,连翘端过身旁小宫女手中的水盆,将脏水尽数泼在翠珠脚边,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翠珠来不及闪躲,半截裙子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又恼羞不已。

“瞎了眼的东西,往哪儿泼水?!”

可还没等她骂完,连翘竟然又从廊下折回,“再不走,泼你的可就不是一盆水了!”

翠珠心惊肉跳,不敢再逗留,一溜烟儿跑出了永和宫。

薛轻凝在屋中听得一清二楚,待连翘进屋,笑着摇摇头,“打发走了?”

“都是服侍人的,原本不想为难她,”连翘身子一拧,皱了皱眉,“可她偏偏不知进退,嘴里还不干不净说些有的没的。”

“她忘性真大,忘了上回春穗怎么收拾她的,如今到咱们这儿,还想仗势欺人!”

可薛轻凝对翠珠这副嘴脸丝毫不觉得意外。

“早年在相府,她可比我还活得像个人。”她幽幽开口,想起那段不愿触及的回忆。

“有一回我在薛玉柳房中打碎了一个瓷碗,却为了这不值钱的玩意儿,挨了翠珠两个耳光。”

连翘不敢接话,她的神色越是淡然,底下似乎越是暗藏着汹涌。

“这种人的心是暖不热的,哪怕薛玉柳对她再不好,她也只会把一切归咎在我身上。”

“薛贵妃做下的事,为何怪到娘娘头上?”连翘不满地抱怨一句。

薛轻凝目光幽深,“因为,翠珠始终觉得,我不配比她活得好。”

这种通透,全是在她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自己顿悟的。

当初若能早些顿悟,不受这些人的钳制,也许母亲不会落得死路一条。

不过,眼下也不算晚。

想要对付薛玉柳,她本可以一招致命,只要将她石女的隐疾告诉盛汝筠,整个相府必定尽受牵连。

可眼下还不是一锅端的时候,相府里藏着母亲的身世,在她弄清这些之前,那群人渣还不配去死,该清算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翊坤宫。

薛玉柳正恹恹地半靠在榻上,见翠珠失魂落魄进屋,吃了一惊。“怎地弄成这样!”

翠珠半身湿透,一路吹着寒风,早已冻得快要僵了。

“娘娘,如今永和宫的奴才都跟着鸡犬升天了,连门儿都不让奴婢进,更别说传话了……连翘让几个宫人过来欺负奴婢……还泼了一身冷水!”

薛玉柳怒不可遏坐直了身子,“反了天了!这群狗奴才连本宫的人也敢动!”

“奴婢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打紧,可她们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