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汝筠深恶痛绝,“他们在世间享一天福,朕的百姓就要受一天苦,更不知多少读书人为此失了光明,觉得盛朝无可救药!”

薛轻凝怔怔看着他,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她想要倾覆薛家,不过为了一己私仇,可他确实为了盛朝的百姓,这种大爱她暂时不能理解,却也觉得有些触动。

此时的九五至尊,与那个在自己身边缠绵的盛汝筠完全不同,周身似乎带着浩然正气令她更加倾倒。

片刻,薛轻凝好似下定决心,沉着开口,“臣妾愿以微薄之躯,替陛下分忧!”

这话像是一句誓言,令盛汝筠有些意外。

“你可知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盛汝筠的声色幽沉,“或许将来既没有前路,也退无可退,还要受炼狱之苦。”

这话,他深有体会。

在他登上帝位前,也曾撇下七情六欲,甚至藏起仇恨与思念,在无数的磋磨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尽管途中失去许多,但总算站在万人之上,眼下虽然没到回忆之时,他却已经在夜深人静时觉得疲惫。

这种痛苦,薛轻凝能够承受吗?她是那样一个娇柔似水的女子。

“陛下,”薛轻凝淡然笑了笑,“拭目以待便是。”

盛汝筠伸手重重握在那柔、荑上,“你若不负朕,朕定也不负你!”

二人好似无声地缔下了契约,薛轻凝将这话刻在了心底。

出了尚书房,薛轻凝走得甚是轻快。

她看着手中的骨哨,觉得这一趟收获满满。

那骨哨正是上次二人遇袭时,盛汝筠召唤暗卫所用,方才临走时塞到她的手中。

这一次的险境令他不敢再冒险,也决不许薛轻凝再受到伤害。

而薛轻凝也明白,这是一份怎样的信任,连同那块出宫的令牌,盛汝筠也竟最大限度地给了她行动的便利。

今日以后,她或许不单是一个嫔妃,还可能是圣前的一份助力。

薛轻凝步履轻盈地回到永和宫,尚未进殿,便见连翘脸色沉沉迎了出来。

“娘娘,相爷来了。”

薛轻凝微微眯眸瞟了一眼殿内,父亲在圣前吃了瘪,是想要来自己这儿打听一二,还是找找存在?

抑或,二者都有?

“没我召唤,你们都不用进来。”薛轻凝吩咐一句,缓步进了里殿。

一进屋,便看见薛相满脸阴沉,抬头时更是掩不住眸中的鄙夷。

“这么快便与陛下行完好事?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薛轻凝早已习惯了他的斥责,不紧不慢地在榻上坐下,“当面与女儿说这事,难道你就顾及廉耻了?”

薛相的腮帮子都忍不住隐隐抽搐,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此处没有外人,竟然连父亲都不喊一声!

“在那尚书房也敢叫得那样放、荡,你不要脸为父还要脸!”

“相府送你进宫,不是让你来败坏名声的!”

薛相想在声色上压制一番,殊不知这样的暴怒在薛轻凝看来,实在无能至极。

“相府的名声,还用得着我败坏?”

薛轻凝端起面前的茶盅,悠然吹了吹沫子,“郑家不早就在外头给你败坏完了吗?”

原本还暴怒的薛相,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惊疑。

她为何突然提到郑家?

◇ 第124章

“你今日在尚书房,究竟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薛成贵的目光陡然阴厉,其中还隐隐闪烁着畏惧,被薛轻凝尽收眼底。

“能说什么?不就是说些男欢女爱,这你也要打听不成?”薛轻凝犹如猫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