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连翘进来服侍她梳妆用膳,脸色也与平日无异。
早膳用到一半,魏嬷嬷进来请示。
“娘娘,昨夜奴婢已经将金花的死讯上报管事嬷嬷,依照惯例咱们自己宫中处置便可,不知奴婢是不是按旧例打发?”
薛轻凝低头啜着燕窝粥,头都没有抬,“自有人会安排,不必咱们费心,处置了尸首便好。”
魏嬷嬷眼底一抹狐疑。
自家这位向来不是苛刻之人,金花又曾是她贴身伺候的宫女,怎的处置得这般冷漠?
再看一旁的连翘,似乎也没有异样。
魏嬷嬷到底是在宫中待了半辈子的老人,心中渐渐明白其中必有原委,那就不是自己该问的事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魏嬷嬷躬身准备退下。
“有劳嬷嬷。”
薛轻凝说话间还是如平日那般客气有礼,可是魏嬷嬷总觉得有些古怪,好似比以往少了些什么。
出了寝殿,后院的唐嬷嬷从一旁跟上来,“娘娘怎么说?”
金花突然上吊,让整个永和宫都觉得蹊跷害怕,唐嬷嬷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这事儿咱们不必再问,”魏嬷嬷紧紧皱眉,“主子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可是金花就这么吊死了,外头要是说起什么,咱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魏嬷嬷已经厉色制止,“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想还要好好待着,就不要再多嘴!”
唐嬷嬷还从未见老姐妹这般厉色,吓得立刻闭了嘴。
魏嬷嬷心中仍是十分忐忑,方才在房中,看薛轻凝的神色,昨晚一定出了事,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等人知道罢了。
而且,连翘想必也是知情的。
她与唐嬷嬷刚来伺候时,薛轻凝还是懵懂单纯之色,凡事甚至都会与自己讨教一二。
可这些日子来,魏嬷嬷明显感觉,她已经不似以往那般畏缩唯诺。
这种改变,在宫中这样波云诡谲的地方,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自己等人日后处事时要万分小心了。
魏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看内殿,转身出了永和宫。
吃罢早膳,薛轻凝估摸着前头已经散朝,便往尚书房而去。
昨日去过张兆全那里,总应该去给盛汝筠回个话才是。
刚走到尚书房门口,便见周泽正灰头土脸从里头退出来,一见薛轻凝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见过昭嫔娘娘。”
“大人有礼。”薛轻凝微微颔首,知道他多半又是为了张兆全的案子挨了训。
殿内忽然传来盛汝筠的高声,“昭嫔在外头?”
“是的,陛下。”
“进来。”
薛轻凝抬步进了尚书房,一见盛汝筠脸色阴沉,到了嘴边的娇糯软语也登时咽了下去。
“今日怎么这样早?”盛汝筠眼中有些冷淡。
“昨日臣妾见过了张兆全,想着来给陛下回话。”
“唔。”
出乎她的意料,盛汝筠好似对张兆全的事不甚关心?
这便有些古怪了,那案子分明是他近来最关注的事,不然方才周泽正也不至于灰溜溜地出去,可是眼下他怎么对此事显得漠不关心?
薛轻凝垂眸,上前替他研墨,他甚至没有像以往一样亲近自己。
莫非,他已经听说了什么?是自己昨日遇袭的事吗……
殿中甚是安静,薛轻凝几乎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片刻,盛汝筠目不斜视,看似漫不经心地信口问着,“手怎么了?”
薛轻凝悬着的心好似忽然放下,果然还是因为昨日的事!
永和宫有他的眼线,宫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