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倒是胆小得很,今日帮忙时怎地那么胆大?”

一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脱下衣裙,盛汝筠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瞒殿下,我也曾听过你与昭嫔娘娘的风言风语,但我觉得你们二人绝不是那样的人,今日一见昭嫔娘娘,我便知道。既然你们二人遭人陷害,我就更不可能坐视不管,不管怎么说,殿下都是我的、我的……”

“未婚夫”三个字,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薛轻凝轻轻弯了弯眉眼,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这倒与她不谋而合,有些人只要过目便有一种莫名的投缘。

“你真傻,咱们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我就是那种登徒浪子呢?”

“不是的!”周若宁轻呼一声,“我、我早已见识过殿下的为人……”

“何时?”

盛汝辰有些讶异,他想不起来自己与这位周小姐何时有过交集,甚至指婚那日,他印象里就没有周若宁这一号人物。

“殿下不记得,我却记得清楚。”

“一年前,京中赏花游船时,臣女就在殿下不远处坐着,京都大司马的公子带来的小厮不小心弄丢了东西,被他主子当众狠狠侮辱。”

“是殿下上前阻拦,还说奴才也是人,凭什么能这般羞辱?”

盛汝辰微微思忖,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那小厮已经皮开肉绽,更何况东西已经找到,大司马的公子就因为他喊了冤,便一直不肯罢休。

自己实在看不过眼,便教训了他,没想到这件小事竟然被周若宁记下了。

“仁者爱人,殿下为人宽厚,绝不会是不顾礼教的登徒子。”周若宁说得十分肯定。

盛汝辰轻轻一笑,“所以你便记住本王了?”

殿内,周若宁没有应声,想来是不好意思,薛轻凝在殿外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竟然觉得甚有意思。

他二人的对话,听着都有一股莫名的甜意。

可她与盛汝筠地位悬殊,永远都不可能这般随意说笑,她更不可能像周若宁这般倾诉爱慕。

忽然,一股酸意自她心底油然而生,薛轻凝当真有些羡慕周若宁。

“快吃些东西吧,一会儿我就在外头守着,不让人随意进来,你披着我的斗篷,去供桌边上躺一会儿。”

“多谢殿下。”

盛汝辰眼见就要出来,薛轻凝赶忙起身,将怀中的一包点心轻轻放在门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出大殿,盛汝辰便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散落的一包点心。

方才有人在外头?!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可疑踪迹,目光骤然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上。

这包点心的帕子怎么这么眼熟?

盛汝辰捡起来凑近一看,心头猛地一跳!是薛轻凝的帕子!

那上头的一簇粉花他绝不会认错,正是她以往常用的花式,难道她方才来过?

还是说她听见自己与周若宁的对话,这才悄悄离开?

盛汝辰复杂地看了看殿内,迟疑片刻,将帕子藏进怀中。

……

永和宫。

薛轻凝没敢从正门进去,而是再从角门悄悄回了自己房中。

还没有坐热板凳,门外忽然响起连翘的轻声,“娘娘?”

薛轻凝轻轻应了一声,连翘才敢进屋,一见薛轻凝斗篷未脱,有些尴尬,“娘娘出去了?”

“是的。”

薛轻凝并没有打算瞒她,反倒大大方方地将斗篷脱下来,“今日的事你也知道的,我觉得周若宁无辜,便想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