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提及,那我们外国文学这边还有几个人可以讲?他们恨不得全员信上帝。”

“哎呀,那你们就酌情规避嘛,”教研组长尴尬地挠了挠头,“避不开作者的话,就尽量不要提及他们的宗教信仰,如果直接是和宗教有关的作品,最好就不要说了。”

“对,你可以搞个高尔基和马雅可夫斯基专题,”坐在陆向舟旁边的中年教师笑着接话,“教育和阉割本就是一纸两面,陆老师不用太较真了。”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温柔语气,却让在场所有意欲发言的老师全都蓦然闭上了嘴有些问题,是万万不能挑明了说的。

第29章

这晚陆向舟备课备得心神不宁,虽说专家组只是随机抽查,未必就轮到他被听课,可教研组长既然都开会专门提到了,完全不准备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他抱着笔记本缩在沙发上,一点点地删除和修改可能违规的教学内容,心里却不断冒出今天同事说过的那句话教育和阉割本就是一纸两面。

什么是应该被教育的?

什么是应该被摒弃的?

这两个问题不断地在陆向舟的脑海里盘旋,逼着他一定得交出一份答卷。

与此同时,宫羽那阴魂不散的身影还总在关键时候跳出来捣乱,每到他想到了什么好的授课思路或核心论点,宫羽笑着说陆老师上课很有感染力的脸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五彩斑斓,毛孔分明,仿佛伏地魔的黑魔法。

所以宫羽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没回他短信也没接他电话,可那些是需要回的短信和有必要接的电话吗?陆向舟点开和宫羽的聊天页面,大半个月,宫羽发给他的信息总共就六条,分别是:

“书不要了吗?什么时候来拿?”

“问你话呢。”

“回信息。”

“喂!”

“陆向舟你别装死。”

以及,“你牛。”

这要怎么回?“嗯”“尽快”“马上”,还是“关你屁事?”他觉得自己没礼貌的坏习惯还真是被宫羽给逼出来的,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何为尊重,何为体面。就连两人离婚了,按理说应该桥归桥、路归路的现在,他也还是能用这些粗鲁冷漠的话把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可是......可是书确实不能放那儿不管。没有书他备课实在很不方便,何况那些书里还有很多珍本和孤本,是他花了好多功夫从二手市场里淘来的,就这样留给宫羽这么个不识货的实在是太可惜,所以还是得抽空去一趟。

陆向舟默默地算着宫羽的排班表,三个白班一个24小时加两天休息,今天他能来听自己的课说明是碰上了休息日,但不清楚是第一天休还是第二天,保守起见的话最好是后天再去,后天,也就是周四。陆向舟合上电脑,暗暗叹了口气。

“你也来晨跑啊?”

“是啊,难得天气好,出来活动一下。”

清明过后,泉临久雨见晴,这几天金盛花园的慢跑道人来人往,遛狗的、遛娃的和单纯遛自己的全都争相出门进行光合作用,宫羽和几个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邻居打完招呼,继续闷头跑自己的步。

自打周二在陆向舟那儿吃了闭门羹之后,他这几天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焦躁。不是生气陆向舟不给自己台阶下,而是不知道除了去教室蹭课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两个人坐下来谈一谈。明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那家伙看上去好像还没消气,他真的纳了闷了,这得多大的事能气这么久?气到都离婚了还没撒完火?

“真是见了鬼了。”别人跑步散心,宫羽越跑越气,本来想着去附近早餐店吃个早餐回家睡觉,结果抬手一看,才七点半,这会儿去吃早餐不是要排队等坐,就是被等坐的人守着吃饭,横竖都不痛快。想了一会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