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儿拿话顶我,不就是怪我小时候陪你的时间不多吗?但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分工,你爸那破工作时间自由,就和你一样,所以多承担一点家庭责任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后你和宫羽有了小孩也得这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陈敏不提宫羽还好,一提宫羽陆向舟就一肚子火,想也没想就回嘴道:“对,爸爸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能救死扶伤,也不能改变世界,他就是一个破教书的,教的还是你最看不上的哲学,哲学能干嘛?能当饭吃吗?当然不能,所以他没用,不靠谱,教出来的儿子也没用,也不靠谱。还好我和宫羽结婚了,给你找了个满分儿婿,不然你是不是恨不得连我也一起送走啊?反正清明节上几个坟不是上呢对吧?”

“陆向舟!”陈敏气得捶门,“你给你妈说话注意点!有教养吗你!还好意思说你爸教的你,你爸有这样教过你吗?他要知道你这样和我说话非得揍你不可!”

“那就让他来揍吧,”陆向舟面无表情地换道转弯,“省得我每天想他想得睡不着,让他多揍几次,我不介意。”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陈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陆向舟呢,则是懒得再开口。两人一路垮着脸憋到了宫羽医院,本来以为今天的义务劳动到此结束了,可陈敏一条腿都迈出去了突然又回过头来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一块吃个饭。

“不吃,”陆向舟抵触一切类似这样的无诚意求和举措,“我要回去备课,送你过来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

“你!”

“我?”

“哼!你就这样和你妈说话吧!等你有了小孩就知道当妈的不容易了!”

陈敏一把拍上车门扬长而去,陆向舟看着她老迈却依旧矫健的身影小声地说:“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啊,这辈子是没法体会咯...”

协力大厅的暖气开得过分温暖,陈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把胸口的火给压下去,理了理头发,向宫羽的科室走去。

今天她来是为了帮宫羽一个忙,这小子收了个不该收的病人,然后冒着风险给人保胎保出了问题,说这会儿还在昏迷,要再想不到什么办法可能就要给人出具死亡证明了。她听着好像挺严重的,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再加上自己确实也很长时间没见着这小两口了,本来想着趁机一块吃顿饭,结果......

“陈老师!”

陈敏还没走到电梯口呢,就看见宫羽急急忙忙地朝他跑了过来。

“您到了怎么不让我出来接你啊?还好我算着时间差不多先下来了。”

“嗐,没事儿,”陈敏摆摆手,“我又不是没来过你这儿,有什么好接的。”

“那怎么行,大专家出诊没点排面也太不像话了,又不是来家里吃便饭。”

宫羽说到吃便饭,陈敏没忍住皱了皱眉:“还吃什么便饭呐,我刚好心问那臭小子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吃饭,结果人说要备课,头也不回地就开走了,跟我欠他钱似的。”

“哎呀向舟这人就是这样,”宫羽尴尬地圆场,“工作认真,对学生负责,这不也是遗传你了嘛。”

“你少给我花口花嘴的,”陈敏嘴里不高兴,但脸上已经被宫羽哄笑了,“他这哪是随了我,明明就是随他爸,整天小气兮兮的,屁大点事就要生半天气。”

还真是,宫羽简直想给陈敏点赞,为两个天涯同命人的友情,哦不,亲情干杯。

“诶不过,”陈敏停下来点了点宫羽的额头,“你们也别太顾着工作了,我看你俩都瘦得快没个人样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一下自己。”

“哎...我这不是医院出了事嘛...陈老师你这次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是山穷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