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腰带佩剑的人呈黑云压城之势跑了进来,为首的人似乎和小徒弟打过交道,点头打了声招呼才往里面走。
义庄一直以来生意都不错,但新春佳节包括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都很少有客人上门,毕竟这地方说到底还是死人多,活人在这么大好日子往死人堆跑,不是有病就是想不开。
官兵见门口有个面生的人脸,低着脑袋只露出一段纤长的脖子,不由得怔了一下。
小徒弟见那官兵在门口停住,迟迟不进屋搜查,有些待不住了,出声询问道:“官爷,这是我们义庄的客人,我师父特意邀他进屋做客的,有什么问题吗?”
官兵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说没有。他自北燕到本朝境地,还从未见到过这等绝色,不知这刁地是如何养出来的,他一看就失了神,丢了脸面。
官兵掩住心思大步走进屋中,身后几人也跟着他进到里面,他们倒是比郎中令的人礼貌许多,翻东西都比较文雅,没有弄乱任何地方。
宋吟注意到了那些官兵的剑鞘,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大燕,昭示他们是北燕之人。
因为小徒弟告诉他这些官兵没见过朝廷要臣,更没有见过皇帝,从北燕来的路上不会经过大街,看不见通缉令,根本不知道于胶怜长什么样,所以叫他放心,不用逃跑。
他也就安心地待在门口,耐心地等那些人搜查屋子,余光中的陆卿尘也没变过脸色,甚至没想过要躲避这些官兵。
大约半刻钟时间,官兵搜完屋子箭步出来,朝几人拱了下手鬼魅一样离开。
小徒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兴致盎然地说:“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搜了整整半个时辰,现在是来的次数多了,知道怎么搜都搜不到,搜两下就走了,不过回去要给北燕老皇帝一个交代,这两下子表面功夫还是很有必要的。”
刚才那些官兵在的时候,宋吟有些不太好意思喝碗里的芝麻糊,只能光看着馋,现在人都走了,他拿起勺子趁还没凉往嘴里送了一口,边咽边含糊说:“北燕皇帝难道没有想过,万一那物件在最初就被谋害太子的那几人拿走了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小徒弟骤然变成呆逼。宋吟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小徒弟机械地张大嘴巴:“对、对哦,是有这个可能啊!”
小徒弟以前是光感慨没深想,真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他眼睛跟天边的星一样灿灿有光:“或许北燕皇帝思念急切,也没有想到。”
“不会的,就算北燕皇帝本人没想到,他麾下还有那么多臣子,”宋吟吃芝麻糊的速度慢了一些,“物件有没有被拿谁都无法证实,北燕皇帝兴许就是拿这个当成唯一的念想,坐着永远找不到,可找一找,说不准真能找见。”
小徒弟被绕来绕去有些晕。他只是一介义庄小弟子,这些朝廷的诸此种种他听过就算了,硬说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他只晕了会就不再好奇这事,他凑过去小声问:“不过小公子,那位……那位左相怎么还不走啊?”
宋吟拿勺子的手一顿,继而借喝芝麻糊的动作掩饰尴尬:“他今晚可能要留在这里。”
陆卿尘和郎中令分头行事,约好第二天午时在义庄石门处碰面,陆卿尘既然知道于胶怜就在义庄,也就不会到处跑。
但小徒弟想歪了,他听到这话,想了会,眼神变为了肃然敬佩:“今晚小公子要和两个人一起睡?”
宋吟险些打翻勺子,他张大眼睛看过去:“不是的,不是……还有一间房吗?我可以睡那间。”
小徒弟闻言,高深莫测地呼了口气。
师父是不会放小皇帝一个人睡的。
如果小皇帝睡那间小房,那师父必然也会跟着睡过去,小皇帝不可能有单人独睡的机会。
宋吟参不透小徒弟那神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