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整整十年了!
她以为这些事情早已尘埃落定,以为陈清莞会在那城外老宅老死惨死,再无翻身之日。
连她都不知道李志和巧云事后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皇御司抓去审问,交代了这一切的?
这一切,都是姜初霁一手安排的?
她又是如何与神秘莫测的皇御司搭上线的?
此刻,周姨娘望向姜初霁的眼神,仿佛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看着少女在皎洁月色下这张绝美的面容,浑身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根本看不出她心机有多深,手段有多狠。
将近一个月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谋划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将她曾做过的害人之事还到她的身上,当众揭穿她的罪行,为陈清莞洗清污名!
有李志的认罪书,有巧云的指证,有皇御司的参与。
她就算是咬死不认,又有什么用?
姜初霁站在周姨娘面前,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弧度,眼底却一片凉薄。
看了看周姨娘早已被血染红的裙摆和因忍痛而扭曲的表情,略带嘲讽。
这世间,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要想感同,就得自己身受。
“我还以为,姜炳荣对你多少还有几分真心。”
“没想到,我只不过是把当年你对我娘做的事情施加在你身上,他也根本不听你的辩解,甚至对你拳脚相加,一脚就踹死了你腹中的孩子。”
“这个人,自始至终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和自己那点可怜的脸面。”
“但,满朝官员谁不知,姜炳荣这个相国是攀上了侯府嫡女才得来的。”
“表面称一句相国大人,实则谁不是在心里暗嘲,这位相国大人,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姜炳荣听闻这些话,身子好似遭了雷击。这话算是扯下了姜炳荣的最后一张遮羞布,和当众往他这张老脸扇巴掌没区别。
他双眼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这个逆女……!”
姜初霁却仿若未闻。
逆女?
这才哪到哪儿。
她微微侧首,看向墨池霄,开口问道:“敢问国公爷,按南国律法,身为相国却当众杀人,这该定何罪?”
墨池霄身姿挺拔,微微抬眸:“依南国律法,官员无论品阶高低,当众杀人,若故意为之,属故杀,斩立决。”
说着,散漫目光落在姜炳荣身上,“当然,姜大人毕竟是相国,皇御司会先把人带走,我再将此事呈报圣上,由陛下定夺。”
姜初霁轻轻颔首,又追问道:“那妾室谋害正妻,又该如何定罪?”
墨池霄漫不经心道:“妾室谋害正妻,乃大逆。若谋害既遂,致正妻身亡,妾室当处以凌迟之刑。若未遂,最轻亦判流放三千里。”
一个是按律当斩立决。
一个是最轻流放三千里。
两个人,你问我答,有来有回。
姜初霁轻轻勾唇,与墨池霄的视线短暂交汇。
“那就,麻烦国公爷了。”
墨池霄深深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似了然她所有的想法。
随即摆了一下手。
得到指令,皇御司训练有素的那些侍卫迅速行动,几步上前,便将姜炳荣和周姨娘团团围住。
周姨娘此时因失血过多又惊恐过度,一下子煞白着脸晕了过去,直接被侍卫架起来。
姜炳荣瞪大眼睛,还没等他回过神,两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也已牢牢地架住了他的胳膊。
他双眼充血一般通红,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双腿乱蹬,嘴里癫狂般叫嚷着:“你们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