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脑海中,联想了一下弃这个字的组词。

抛弃、放弃、遗弃、厌弃、唾弃……所有她能想到的词汇,都是不好的寓意。

这个字,好像生来就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

这时,一旁的晏弃却自己开口,语气平淡如常:“抛弃的弃。”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或在意,仿佛这个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符号。

听到这话,陈清莞更是愣住了。

如果是这个抛弃的弃,那晏弃这个名字,岂不是和厌弃意思差不多。

甚至听上去,还和咽气两个字同音。

怎么会有母亲给自己的儿子,起这样的名字?

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也是出于自身的教养,陈清莞并没有多问。

馅料和面团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把月饼包好之后压到模具里,再脱模就好了,过程并不难。

只是姜初霁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她做的月饼要么塞的馅料太多,压进模具里馅料就溢了出来。要么就塞的馅料太少,小小一团放进模具都放不满。

本来是想帮忙的,最后发现自己帮不上一点忙,索性就不再添乱了。

陈清莞看着女儿手忙脚乱的模样,心中倒是很欣慰。

自从被女儿接出来,她总感觉女儿变得和记忆中的模样大不相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知道女儿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从儿时那般懵懂单纯,变成如今这般冷静理智,仿佛能从容应对世间一切。

但此刻,和女儿一起做月饼,她才惊喜地发现,原来看似好像无所不能的女儿也有不擅长的事,也有需要她这个母亲出手帮忙的地方。

“初儿,你去和小晏休息会儿吧,做完最后这几个娘亲就拿下楼去。” 陈清莞看向身旁的少女,眼神里满是宠溺。

姜初霁点了点头。

这期间,晏弃倒是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待母亲和丫鬟端着做好的月饼下楼,姜初霁发现,晏弃还在盯着桌子那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她顺着晏弃的目光,投去视线:“殿下在想什么?”

晏弃微微转头,目光从桌子上移开,看向姜初霁,缓缓说道:“没什么,只是看出来,你母亲很疼爱你。”

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比你那个像伙夫的爹,好多了。”

从见到晏弃第一面,他的性格就隐隐透着疯的底色,行事跳脱又肆意,还总像阴湿蔓延的藤蔓一般,仿佛时时刻刻想贴近着她。

此刻在无人的房间,晏弃好像还是第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这般正常地和她说话。

姜初霁抬眸,想起刚才晏弃说起自己名字时的模样,状似无意地问道:“殿下的名字,是谁给您起的?”

晏弃微微眯眼,吐出三个字:“我母亲。”

姜初霁闻言:“为什么会给您起名叫晏弃?”

晏弃视线有些不聚焦,似是陷入回忆。

漫不经心道:“或许是因为,那时我母亲醒来看到我之后,拖着刚生产完的虚弱身体,把我按在水盆里,想要让我溺毙,但是没能成功。”

“她对我厌恶至极,又比谁都希望我能去死,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姜初霁没说话。

晏弃转过脸,幽深的眸看着身旁的少女,开口:“但很可惜,没能遂她的愿,我活得比我母亲要久。”

姜初霁问道:“殿下的母亲病逝了?”

晏弃笑了笑:“不,在我十五岁生辰那天,她在我的房里上吊自缢了。”

“那天我从床上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我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