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愉悦非常。
处决书下得突然,此刻朝野之上已然震荡。
定国侯与镇西侯在养心殿前已跪了许久,两人都已至耳顺之年,却毫无体面地被来往之人评头论足。
无他,只是因为两人的嫡孙,便在此次处斩的八名学子之中!
大胤王朝到如今,已经历了六位君王,定国侯与镇西侯的官爵从开国受封开始,一路承袭下来。
子孙靠着前人的功德袭爵,自己却无半点功绩加身,年轻的勋贵世家如柳家,崛起迅速,是以早起的世家大族,不少都已远离了权力中心。
这两个侯府,多年前便已有落败之势。
此次子孙中好不容易出了两棵好苗子,又栽在了“学子案”上,即便不说舐犊情深,仅从多年的期盼上来看,这两位侯爷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定国侯郑林身体一向病弱,此刻顶着大太阳,脸色苍白。
镇西侯顾琼山稍好一些,两人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心下苍凉一片。
殿内,荣成帝正批着奏折,朱砂在其上落下批注,身后的宫女给他打着扇。
虽至秋天,但天气仍然炎热。
殿内落针可闻。
“如何,走了吗?”荣成帝没有抬头。
陈让躬身回道:“回陛下,两位侯爷仍跪在殿外,尚未离去。”
荣成帝笔下微顿,心再不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