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春仔细地给她准备行李,为方便赶路,她准备的都是男子的衣服,只有贴身的衣物准备的是女子的。
她又偷偷出了趟门,将容昭的首饰都当了,换成银票,给她贴身缝好。
银锞子也准备了一袋,便于容昭平日里的吃饭住宿。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第二日是容齐的生辰,因着他身体不好,徐氏并没有大办,只是在家中置办了一桌席面。
在这一晚,容昭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
她捧着绣了许久的百寿图走上前,轻声道:“父亲,生辰快乐,长命百岁。”
容齐咳嗽了一声,抬起病弱的脸,慈爱地看着她:“昭昭的女红越发脱俗,我很是喜欢。”
徐氏担心她说什么,赶紧上前来牵住容昭的手,将她引到位子上。
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大夫说你父亲很虚弱了,受不得刺激。你也不想让他在今天出事吧?”
容昭似乎满眼不解:“母亲,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也好,你只需知道父亲的病已经拖不得了。”徐氏拍了拍她的手,朝她一笑。
容昭垂下眼,只当没看见。
她刚刚仔细看过容齐,他确实魂火不足,是虚弱之相。
徐氏没有骗她,她的父亲是真的不太好。
席面上,容齐似乎很高兴,不断地考教容昭的功课,见她都能答上来,他满意地点头。
席面快散之时,他仿佛精神了一些,朝着容昭笑道:“昭昭,愿意与我去书房手谈一局吗?”
徐氏手指顿时捏紧了手帕,她警告地看了眼容昭。
却见后者面不改色,只是笑着点头。
徐氏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几乎咬碎了银牙。
成事在即,可千万别功亏一篑,她的书儿还等着救命呢!
粗使丫鬟走上前来,撤走没吃完的席面。
徐氏站在檐下,脸色不太好。
菊香走上前劝道:“今日风大,夫人往里站一些,小心着凉。”
徐氏只觉得心神不宁:“菊香,你说我们的计划会失败吗?”
菊香摇头:“奴婢以为不会,小娘子为了保住老爷的性命,断然不会在他面前多言的。”
徐氏点头。
书房内,父女二人相对而坐,容齐执白子,容昭执黑子,两人下得不紧不慢。
书房内很安静,只有外面淅沥的雨声和落子的声音,夹杂着容齐不时的咳嗽声。
容齐的棋下得很好,而容昭尽得他真传。
看着棋盘上难分难舍的棋局,容齐笑道:“多日不见,昭昭的棋也下得越发好了。”
“及不上父亲。”容昭笑道。
容齐又再棋盘上落下一子,淡淡道:“你知道,下棋要赢的关键是什么吗?”
“下棋的水平高过对手?”
容齐摇头。
“那便是思索后再落子,切不可冲动?”
容齐仍然摇头。
她拧眉思索着,但回答的却始终不是他心中的答案。
棋盘旁的小几上,燃着一盏烛火。
光晕遥遥传来,映得容昭眉眼如画。
容齐望着眼前的女儿,笑道:“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输!”
容昭的手一颤,心扑通扑通直跳,她觉得父亲应是知道了些什么。
只听得容齐继续道:“昭昭,我将你抚养成人,教你读书、写字,并不求报答,只是彼时的我起了恻隐之心,而你又聪慧过人。”
他淡淡地落下一子,容昭看着自己的局势兵败如山倒。
她终于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