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绰罗衍只觉明砚舟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竟是拿他毫无办法。
且他身侧似乎也有什么古怪,那么多支箭,竟无一支可伤到他们!
但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安然离开。
突厥人顺着明砚舟一行走过的路策马疾行,马蹄之下杂草早已被踩烂成泥,陷进冻土之中。
越往下走,寒风愈发凛冽,偶有枝条抽在面上,几乎一下便能见血。
众人衣裳皆不算厚实,如今又是血又是汗,在风中一冻便已如铁一般冷硬。
口中吐纳皆是雾气,面庞也已被冻紫。
苏颐与吴康两人一骑疾驰了许久,身下战马已有些力竭。
吴康渐渐落在了后头,恰逢冷箭袭来,骤然从他已散的鬓发中穿过,利箭蹭破了他的耳垂,血珠缓缓落下,滴在了苏颐的手背上。
他反应已有些慢,片刻后才察觉那几滴温热在自己粗粝的皮肤上蜿蜒而下。
苏颐眼皮一颤,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吴康的伤势,他猝然握紧了马鬃,颤声道:“吴康,你可是受了伤?”
吴康本未觉痛楚,听他声音响起,这才察觉一丝痛意,毫不在意地抬起衣袖擦了擦伤处,他温声道:“无事,皮外伤罢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支利箭射来,这次他一声闷哼清晰而来。
苏颐骤然听闻,面上已是仓惶一片,他缓缓转过头,只见吴康右手肩膀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血水徐徐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