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仿佛长了眼一般,挟着千钧之力倏然便没入了那贼人的胸膛。
那人垂眼瞧着从身前刺出、其上满是自己鲜血的剑尖,眼中分明含着几分茫然,可还未等他想清楚便失了力,腿一软,倒在了血泊之中。
明砚舟并未看向吴康,只扬声道:“打仗向来是你死我活,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还请打起精神来!”
吴康如梦初醒,额间早已冷汗涔涔,至此才惊觉后背已然发凉。
他再不犹豫,咬着牙一把将那柄剑抽了出来,随即将那人的身体远远踢开。
陵游离吴康远些,至此才松了口气。
殿前司一路势如破竹,明砚舟身上官袍早已被鲜血染尽,顺着袍角滴落的雨水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眉眼上尽是水汽,他眉眼极冷,其上宛如终年不化的薄雪。
可饶是如此,因立功心切,围绕在他身旁,意图取他性命之人依旧只多不少。
杀招从四面八方而来!
明砚舟面上毫无畏惧之色,握着剑的手腕翻转,无尘剑尖斜刺入一人的胸膛。可他并未立即抽剑,只后仰了身体 ,随即足尖狠狠踹在剑下那人身上,一个后旋翻身脱了困。
束着发的丝带早已被雨浸湿,随着他动作,扑至身前。
落地之时极稳,那群人尚未反应过来,无尘已从背后而至,寒芒闪过,霎时便人头落地。
明砚舟如玉的面庞之上喷溅上几滴血污,衬得他神情愈发凛冽!
……
山脚之下,容昭领着孟仲元一行人并黄柏,猫着腰藏身在一处密林之后。
骤雨穿过浓密的枝叶落下来,落到身上之时似乎更冷了些。
容昭紧了紧身上的蓑衣,耳边是绝难忽视的厮杀之声,她看着外头蠢蠢欲动的巡守,轻声道:“我等虽未能与王爷上山杀敌,但所行之事也是重要。”
孟仲元似有些不解:“贼人留下来用作巡守之人并不多,他们便是聚集起来杀上山来,也不足为惧?何以现下便要属下领人击杀?”
“敌人虽人数不多,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与这数十人一战之力,泰亲王府焉会没有?”容昭神情真挚:“可若让他们逃脱,使他们得以回汴京去请援,那就不妙了。”
孟仲元神情顿时一凛,他忙颔首道:“是这个理儿,小娘子深谋远虑,属下钦佩。”
容昭闻言,面上并无自得之色:“绕过这片密林,还有两队巡守亟待解决,因此动静须越小越好。”
孟仲元略一思索便应下,他回头朝兵士们做了一个手势,随后看向容昭道:“小娘子便在此处不要出去,一切交给吾等。”
他又看了看黄柏:“黄大人留下来保护容小娘子吧。”
黄柏抬了抬蓑帽,眼中隐隐含笑:“孟伍长倒是自信得很,真不用我相助?”
孟仲元朝外努了努嘴,笑道:“仅数十贼人,属下应付的来,不劳大人费心。”
容昭神情之中分明是几分崇敬之色,她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大义,最终千言万语仅化为一句:“务必小心,定要一个不少的平安归来!”
“是!”几人轻声应下。
随后兵分两路,三名兵士脱离了队伍,朝山脚奔去。
孟仲元则领着剩余之人从另一边绕过去。
容昭见状,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打算,她紧紧凝着外面的情景:“声东击西?”
“小娘子聪慧。”黄柏闻言一讪:“竟一眼便看穿了孟伍长的图谋。”
容昭这才看向他,眼中分明有着几分问询之色。
黄柏撇开了眼,隔着蓑帽挠了挠头:“小娘子可是想问属下,王爷和古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容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