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案,势在必行!
明砚舟一身戾气难掩,他定定地看着柳青河,眼中毫无温度:“柳大人,你今日如此着急想置我于死地,是怕我说出些什么不利于你的言辞吗?”
柳青河闻言,心中狠狠一震,他突然有种预感,明砚舟定是知晓了些什么!
但他面上仍佯装镇定,只沉着面庞冷声道:“本官所行之事俱无愧于天地,并无什么不可见人之事,又怎会对你有什么忌惮?实在可笑!”
“是吗?”明砚舟语带笑意,方才那一问仿佛只是随意出口的一般,他低声道:“大胤乃是礼仪之邦,向来讲究礼尚往来。柳大人,届时若我赠你一份大礼,你可得接住了!”
旁人均未曾听清他此言,只有柳青河,官袍之中的身形顿时绷紧。
孙如海见柳青河已不再开口,心中顿时急跳起来,片刻后他艰难道:“可您不遵军令……”
明德见此事似没完了一般,他摆了摆手:“自古以来从无得胜还朝还要被问罪的将领,今日之事,本王便当尔等未曾提起过。诸位,可还有正事要议啊?”
孙如海闭紧了嘴,堂下一片寂静。
明德见状便站起身,朝后殿行去。
明砚舟站在殿中半晌未动,只看着身旁的同僚慢慢散去,抬眼时却见古齐月正眼含担忧地瞧着他。
他勾起抹笑示意对方不必担心,随后便转身走出了金銮殿。
古齐月望着他的背影许久,终于收敛了视线……
柳青河脚步中都带着极强的怒气,他极力忽视身侧孙如海滔滔不绝的求饶之言,大步朝马车而去。
孙如海见他丝毫不欲搭理自己,便也悄然闭紧了唇,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柳青河踩着凳踏上马车,一撩车帘俯身便走入了车厢之中。
孙如海见状,只得放下身段站在车厢侧面的小窗旁,他垂着首低声道:“大人,今日之事是下官失察,此后定然不会如此了,您消消气!”
车厢中传出一声冷哼:“孙大人倒是好得很,本官太过信你,可你经手的两桩案子俱是出了错漏,可知本官今日的脸都丢尽了!”
孙如海一张面庞涨红:“大人,求您再予下官一次机会,下次定然一击必中,让明砚舟与古齐月再无翻身之机!”
柳青河瞧着缝隙中透进来的光,闻言不舒服地动了动脖颈,并不应声。
孙如海等候许久都未曾等到只言片语,心下顿时一紧。思及自己尚有把柄在柳青河手中,他仓皇抬眼:“大人,求您再信下官一次,此两件事是下官太过谨慎才落得如此结果。”
他突然咬紧了牙关,强自压抑着颤抖:“若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那下官…下官便……”
车帘猛然抬起,柳青河的面庞出现在孙如海视线之中。
孙如海一愣,那未完的话语便卡在了嗓子中。
柳青河居高临下地瞧着他:“那你须快些动手,切勿再给人留余地,明白吗?”
“是。”孙如海忙感恩戴德地应下。
随后马车各自离去。
无人瞧见街道中央站着一抹亡魂,眼中已满是焦急之色。
容昭虽能瞧见亡魂,却从不勉强他们做于自己有益之事。
他们生前已历经心酸苦痛,死后若还要为人所用也太过残忍,是以封有余从来都是自由的。
他上次见古齐月时,瞧见后者难得一见的脆弱,这几日便再无一日安心。
多日未见,不知古齐月如今可安好,封有余便临时起意,估摸了散朝的时辰,便提前候在东华门外。
谁曾想竟叫他瞧见了这一幕!
他再无等待的心思,淡薄的魂体转过身,借着风倏尔便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