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神情一凛:“我父王封号为泰,当今陛下为秦。”
他话音刚落,容昭顿时便明白了过来。这二字字形本就相近,若在遗诏之上,将“泰”字改为“秦”字,简直易如反掌!
明砚舟的视线顿在一处,久久不发一言,无人知晓他心中葳蕤的赤忱如今尽数死去。
张覃见状只垂落了视线,瞧着桌案上已无热气的茶盏:“那份手稿与信件均在我书房之中,二殿下可派人去寻来。但您答应我之事,还请万勿忘记。”
他说完也不必明砚舟首肯,视线便转向了容昭:“若我未曾猜错,你应是叶家人吧。”
容昭借着桌布的掩饰,反手握住明砚舟的手掌。二人在这春日里,分明感受到了冬日的彻骨冷意,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寻到些温暖。
她并不回避张覃的视线:“何以见得?”
“没有人说过你这双眼睛像极了叶宣么?”他迎着容昭的目光,片刻后有些狼狈地垂下眼:“竟令我不敢直视。”
“大人不过是做贼心虚罢了。”容昭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冷意:“毕竟踩着他人的尸骨才得以登青云。”
张覃喉间一哽。
明砚舟直到此刻才缓过神,他松开容昭的手,在她手背上安抚般地轻拍了下,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容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廊庑之下,她像旧时那样攥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明砚舟察觉她的力道,垂眼只见白皙的指尖,再抬眼便瞧见她面上落满了担忧。
他摇头一笑:“我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