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的有些远,且天上又下着雨,看不清他们的嘴型。
明砚舟垂下眼,随后装作无事般下了马车,撑着伞从东华门中走了进去。
孙如海瞧着对面虞兰川神情如此,一时也摸不清他的心思,只敛了笑低声道:“虞大人不妨好好想想,陛下便是判张大人一个大不敬,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划算的?”
他凑近些,轻拍了拍虞兰川的肩膀:“很多事情,可都是在柳相口中啊。你是聪明人,应当知晓该怎么做吧?”
虞兰川抬起眼:“孙大人的意思,下官知晓了。”
孙如海长长地“嗳”了一声:“本官就愿意与聪明之人打交道,你听话些,放过了张覃不也是放过了你自己吗?”
虞兰川定定地看着他,孙如海笑起来,语调极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张覃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招了,又怎会漏了你的包庇之恩啊?”
他的神情中含着数分轻蔑:“你在朝中无人可倚仗,如今有此官职已是不易,柳相本也是不愿与你结交的。但只要你此次能把前头的事情平了,那柳相此后定会多照拂你几分。”
虞兰川眼中情绪莫名,他拱手一礼:“那下官便在此多谢柳相了。”
孙如海看清他的笑容先是心中一跳,后听他如此作答才松了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虞大人果然不凡。”
他说完便从虞兰川身旁绕过,走进了东华门中。
虞兰川在原地站了半晌,撑着油纸伞的手骨节分明,他耳畔俱是打在伞面上,淅淅沥沥的雨声。
在此嘈杂之声中,他却奇异地静了心,唇边勾起笑意,他转过了身便东华门行去。
明砚舟站在大殿之上,瞧见虞兰川进来向他投去一眼,见虞兰川回以一笑,面上顿时神情一松。
但他心中仍有些许不安,总觉得今日不会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