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眼中笑意温和:“那你不妨问问自己,如此行事可对得起你的良心,又可对得起百姓?若俱是对得住的,那便都是值得之事!”
虞兰川闻言,终是扬唇一笑,他不再开口,只埋下头去认真地吃面。
关氏瞧他如此,心下也有些狐疑,但到底是未曾开口询问。
一碗面带着汤,俱被他用完。
关氏见他面色如常,便麻利地起身收拾碗筷:“此处有我和婢女,用不着你操心。晚间要宴请同僚便早些出发吧,今日你是主人家,莫要迟了。”
虞兰川瞧着她忙碌的背影,鼻下一酸,他低声道:“多谢母亲。”
思及什么,他开口:“家中钱财可还够用?”
“怎么不够,你平日里从无甚宴请,家中又未请多少仆从,你每月的俸禄都有多余,我都替你攒着呢。”
“那便好。”
关氏并未回头,自然未曾看见他异常的神情。
秦景云早便等在了虞府门口。
虞兰川出门之时,面上只余下平日里和煦但疏离的笑意,身上月白色的长袍更显风骨。
他笑着与关氏在府门前道别,随后才登上马车。
秦景云肃着面庞坐在辕座之上,一言不发。
虞兰川察觉,抬手挽起车帘,拍了拍秦景云的肩:“事态或没有你我想象得如此严重,莫要板着脸了,高兴些。”
秦景云缓缓攥紧手中的缰绳,他并未回头,可眼眶已然红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设宴
陵游这几日一直候在虞府对面的巷子中盯着,未曾离开过。今日见二人出了门,便也骑着马远远地跟在马车后头。
瞧着虞兰川下了马车走进青云楼,陵游勒紧缰绳满腹狐疑:虞大人今日是来赴谁的宴?
等到秦景云驾着马车绕去后院,他才松了缰绳,打马走近。
堂下早已不见虞兰川的身影,那便只有可能去了楼上雅间。
陵游与黄柏曾跟着明骁舟混迹在汴京城各大花街柳巷、酒楼饭馆,自然知道青云楼一桌席面要价多高,雅间更甚!
虞兰川此前从不与哪位朝臣走得近,他今日来此是见谁?
心下疑窦丛生,陵游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再不敢耽搁,一夹马腹便朝泰亲王府急驰而去。
明骁舟近日又“故态复萌”,成了秦楼楚馆的座上宾。
明砚舟与容昭此刻便在书房之中,梳理着目前所掌握的线索。
二人发现曾遗漏了一点,便是十余年前淮县那位父母官,不知他如今可还在世。
若他在世,那便是叶宣一案的人证!
陵游在府门前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小厮后便快步走了进去。
书房的门未曾关上,容昭远远地便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她放下笔抬眼便见陵游已行至门口。
陵游拱手行礼后,低声道:“二殿下,虞大人今日去了青云楼,似有宴请。”
明砚舟绕过桌案,快步走到迈过门槛:“可知晓他宴请于何人?”
“不知,但属下觉得虞大人如此行事,似是有异,未曾听闻他旧时与谁交好。”陵游抬眼,瞧见明砚舟面上俱是思索之色。
想起什么,明砚舟恍然抬眼:“今日是初几?”
容昭走过来,闻得此言便开了口:“初五,怎么了?”
明砚舟心下一凛,他看向陵游:“替我备马!”
随后便欲转身离去,想起容昭他顿住脚步,温声解释:“今日是行直生辰,他在青云楼设宴定是要见什么人。”
“你担心他要见的,是张覃?”容昭心下了然。
“是。”明砚舟神情凝重:“那日我深夜去他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