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今日由禾禾陪着,在汴京城中转了转。眼前之景与数月前无异,可与多年前却不一样了,便是风中也多了几分萧索之意。
她循着记忆,走到了原先的平疆将军府。
大门上贴着的封条早已零落,檐下那块极其荣耀的烫金牌匾也已不见。
院墙上到处可见斑斑锈迹,只有她院落中的紫藤花未曾死绝,沿着院墙攀出来。
可如今还未曾到春季,入目的只有光秃秃的藤蔓。
她站在府门口许久,直到路人纷纷侧目之时才转身,隐下眼中的泪意。
有个卖糖葫芦的小哥从她身旁路过,容昭抬眼,只见那一串串如同小灯笼一般的果子。
她扬声道:“这糖葫芦怎么卖?”
那小哥转身瞧见是位小娘子,顿时笑道:“五文钱一串。”
容昭从袖中拿出几枚铜板递过去:“劳烦卖我几串。”
小哥接下,随后熟练地取下几串糖葫芦递给她。
容昭抬手接过,递了串给禾禾,自己执着一串置于嘴边。
一口咬下,果实的酸意并着糖霜裹挟了她的味蕾,容昭顿时便红了眼眶。
禾禾吃得高兴,见她如此不解道:“小娘子,可是这糖葫芦味道有异?”
容昭笑着摇头:“无甚异常,只是好酸啊,怎么如此之酸?”
“我这串倒是不酸,您可是吃到了未熟的果子?”
容昭刚想回答,便听见身后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劳烦卖我一串糖葫芦,舍妹爱吃。”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名牌位
容昭抬眼望去,只见那男子穿着身暗红绣金长袍,外罩着一件墨色大氅,行走间隐隐有君子之风。
他身量极高,从她的角度望去,只看见挺秀的侧脸,面上似有笑容,可不知为何眉宇间却又似乎蕴含着无限寂寥之意。
容昭看着他抬手,从小贩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随后垂首用油纸妥善包裹好,置于袖中。
那人似乎察觉了容昭打量的视线,眉心隐隐一拧,便偏过了头去,自始至终都未曾往后看一眼。
容昭瞧着他转身走上候在不远处的马车,置于唇边的糖葫芦再未动一口。
禾禾站在一旁,颇有些莫名:“小娘子,您是见着旧识了吗?”
容昭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未曾。”
“那您方才是在看什么?”禾禾踮起脚眺望了许久,除了来来往往的小贩与路人,再看不见其他。
“我方才只是想起了我兄长而已。”容昭将糖葫芦松松握住,眼神中满是怀念之色,低声道:“从前,我兄长从书院回家之时,都会为我买一串这样的糖葫芦。”
禾禾闻言,笑道:“您如今要什么没有,何况是一串糖葫芦呢?”
容昭垂下眼,看着手中红彤彤的果子,语气中意味莫名:“我并不是想要一串糖葫芦。”
禾禾满脸疑惑。
只见容昭轻轻旋着手中的小木签,微红着眼眶笑起来:“这玩意儿有何稀奇,怎会让我念到如今呢?”
说完,她抬起眼,权当无事发生:“走吧,天色不早,可回王府了。”
禾禾心中懵懂,她觉得自己似是听懂了,又似乎并未明白。
古齐月今日难得不留宿于宫中,封有余驾着车送他回宫外的那间小院子。
车轮碾过路面之声清晰,想起方才古齐月执意下车买糖葫芦一事,封有余笑起来:“大人也爱吃这些零嘴儿吗?”
古齐月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闻言轻勾起笑:“我不爱吃这些甜腻之物。”
“那您方才这是……”
“瞧着好看,便买了一串。”
封有余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