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房门,发觉偌大的地方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
凉风骤然吹到她身上,叫她都微微颤栗。
云嫣往外走去,却发现院子的大门上也被人落了锁。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瞧见自己的袖子都湿透了。
下雨了……可她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迟钝到现在才发觉。
云嫣慢慢蜷起手指,她不仅没有避雨回到屋里去,反而还搬来一只凳子放到墙角下。
她的动作很是娴熟,这里的宫墙与启国的宫墙高度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翻坐到墙头的时候,才发觉外边并没有东西能供她踩脚下去。
云嫣慢慢让自己着地,虽摔了一下,却也不算太疼。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手指抚了抚额头上湿黏的地方,却瞧见指尖上还沾着血。
云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磕到的,瞧见血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是她坏事做多了的结果。
因为她砸破了景玉的头,所以都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她也一样会遭到报应。
第二日婆子过来时,推开门便发觉云嫣人不见了。
婆子吓得脸色顿时一变,赶忙跑出去找,生怕自己落个看守不力的罪名。
然而她还没有走远,很快便在墙角下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云嫣。
她一面松了口气,心里却还气得不行,见云嫣闭着眼睛不知死活,赶忙先将人背回屋里去。
说句难听话,这么个失德失势的妃子爱死不死,死在屋里头是她自己福薄命数短,死在了外面可真真要叫婆子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了。
婆子将云嫣塞回被子底下,等到宫人送饭过来时,她又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边伺候的婆子说一切都好。”
这边楚吉正缓缓对着殿中人说道。
景玉放下手里的毛笔,沉声道:“回头墨干了,便将信送去罢。”
“让她收拾一下要带走的东西,便如期带着信同使臣离开景国。”
他的面容沉静,目光里漆黑无光,像是对云嫣半分留恋都已经没有了。
信中写的也并不是什么绝情的话,却足够客气,只说他未能照顾好云嫣公主,令其病弱抑郁,在景国终日惶恐不安,思念故乡,他不忍心看见公主痛苦,便送公主回到启国去养病,希望公主终有一日能重现欢颜。
但有些话说得再是漂亮,谁人心中又能没数。
但凡有半分感情在,好好的公主又不是货品,焉能说退就退?
是以她去了,便也不会再回来景国。
待楚吉将信送去,结果婆子在门口就匆匆地将他迎住,笑容灿烂无比,“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这是给云妃的信,云妃人呢?”楚吉问道。
婆子目光闪躲了一下,立刻道:“她还没睡醒呢。”
楚吉望着她,似乎发觉了什么端倪。
他从前没在景玉身边伺候的时候就是人精一般,这婆子稍稍有不对,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哪里能被骗着。
是以他立刻沉下脸道:“这个时候都还没睡醒,莫不是你这刁奴说谎!”
婆子吓了一跳,楚吉便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进了屋去。
婆子又惧又怕,忙跟上去,她见楚吉已经走到了屋里,便也不敢过去太近,颇是心虚道:“您看……这云妃娘娘确实是在睡觉,老奴哪里敢说谎骗您,不信的话您就叫醒她也是使得的。”
楚吉远远地看一眼,见云嫣确实是在睡觉,迟疑片刻到底还是不敢冒犯,只将信放下便离开了。
待回去复命之后,景玉亦没有什么话要说。
直到楚吉伺候膳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