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见她一醒来就问这问题,便也下意识地答她:“公主昏睡了两三日,定然也想不到最后是咱们六皇子被刘太后选为了新帝……”
云嫣听到此处,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消失。
她抿了抿唇儿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结果都已经有了,过程是如何的对她而言也都已经不太重要。
浅草见她这幅神情反而愈是茫然。
国丧期间,有不少身体虚弱的人因为“悲痛过度”而病倒,是以云嫣倒下几日在旁人眼里也没什么稀奇。
之后云嫣起来洗漱更衣,又进了些食儿,与往常竟没有丝毫差别。
浅草暗暗打量了她片刻,才低声问道:“公主怎不高兴?”
云嫣缓缓抬眸,那双幽黑的眸子里果真都挖掘不出半分喜色,她看向浅草,轻声道:“我记得殿下先前说过,倘若他成了天子便会封我做皇后,你觉得我日后做皇后的希望大吗?”
浅草以为她在担忧这事儿,缓了口气说:“当然大了,毕竟六皇子那样喜欢公主呢。”
府上的点点滴滴外人不清楚也就罢了,可浅草长年累月都陪在云嫣身边,六皇子对六皇子妃到底怎样,焉能会不清楚。
只怕不仅浅草觉得是这样,府上任何一个见过他们夫妻俩腻歪的场景都会这般认为。
云嫣听完她的答复便悠然起身,浅草不知她要做什么,紧忙也跟了上去。
倘若从前这里还是六皇子府,那么这里如今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曾经伺候过新帝而感到几分自豪。
他们瞧见了云嫣,便如同瞧见了未来的皇后一般,个个毕恭毕敬,姿态卑微。
云嫣往春烟的居处去,那里却仍有人守着门口。
丫鬟习惯她偶尔路过,照旧以为云嫣不过是过问两声便会离开。
然而云嫣却问她:“以往我送给你家春姨娘那么多的果脯,她难道不喜欢吗?”
丫鬟愣了愣,道:“春姨娘是极喜欢的……”
云嫣语气莫名道:“既是喜欢,为何不吃?”
丫鬟更是诧异。
“我以往送给她的都是下了毒的东西,第一次毒性轻微些,但也会有所症状,第二次毒性加重,对方必然坚持不住要叫大夫,后来一次比一次重,吃了立马七窍流血也该有的……”
云嫣望着里头紧紧关闭的门缝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来,“难不成你家春姨娘就是因为已经毒发身亡了,所以才一直都见不得人?”
丫鬟震惊地望着她,几乎都说不出话。
所以皇子妃每次好心送来的果脯竟都是下了毒的?
云嫣说完这些便不再理会那丫鬟,执意要将对方身后那扇门推开。
丫鬟再是胆大,如今却也不敢冒犯。
“公主还是请回吧”
便在云嫣要触碰到那扇门的前一瞬,韶微便赶来冷声说道。
云嫣扫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要退后的意思。
韶微绷着脸道:“难道公主要属下请吗?属下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时期去影响殿下。”
云嫣语气微凉道:“你不怕我等殿下回来告你的状吗?”
韶微目光里泛着冷嘲之意,“殿下从前确实纵容公主……只是公主以为殿下往后还有什么理由要纵容?属下给公主一句忠告,凡事适可而止。”
云嫣将他这话仔细的品了品,再结合他如今的态度,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如今在府里的地位了。
她也不是喜欢鸡蛋碰石头的人,自己身边只有个柔柔弱弱的浅草,既进不去索性就转头又走了。
浅草一路跟着她,心肝都颤颤的,到了屋里才低声问道:“怎么会这样,那韶侍卫方才说话也实在太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