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我说话有这么可笑吗?”路修远面色难堪。
“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路先生您实在是太可爱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路修远,以他的敏感来说,可爱二字对男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褒义词。路修远灰了脸,可又不好得罪他:“季总,您夸奖的方式真特别。”
“路先生,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您的意图我已经了解了,您想在巴格达任职期间拍一部纪录片,想让鄙公司作为赞助方,对吗?我想提一个问题,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纪录片是否会给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
“负面影响?怎么可能会有负面影响?这纪录片当然是好的啦,我想让大家看到战争的残酷,唤起更多的人的良知和……”
“路先生我想您还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季文正摇着手指道,“不错,鄙公司的确在传媒影视上有所涉及,但我不希望公司所作的任何一件事情沾上政治意味。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部纪录片会给鄙公司带来什么影响吗?”
“我并不认为已经到了牵涉什么政治的地步。我并不想教导什么宣传什么,生命或脆弱或顽强,战争或残酷或光荣,我是个新闻工作者,我只记录真相,至于背后的含义则由看的人自己体会。”他毕竟是个精于文字的记者,关键时刻他知道如何避开锋芒。
季文正自知低估了他:“好,退一步讲,我对您的能力存有疑问。您的主业是新闻写作,而不是影视拍摄,我并不怀疑您的职业技能,但怀疑您是否能够拍出一部像样的纪录片,而且达到像您说的那种效果。”
质疑一针见血,眼力近乎毒辣,路修远无处藏匿:“我当然可以做到……”
“凭什么让我相信?”
“我热爱巴格达!”
这一句话,犹如宣言,信誓旦旦,坚定不移。
沉默不期然而至,季文正斜斜望着他,似乎要把他严肃的模样翻印在脑海中,眼神在一刹那间有些飘忽。路修远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十指交叉而握,大拇指互相敲击着,低声笑了笑,就在以为他松口愿意出钱的时候,他摊了摊手说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您的建议。我很忙,今天很高兴能与你交流,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关注您报道的新闻的。”
路修远茫然,拍摄纪录片的钱对于他来说是一笔能让他倾家荡产的巨款,但对天筹这么大一个集团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为什么他把这点钱咬得这么紧呢?他到底想为难自己什么?
对路修远来说,季文正这个人是他琢磨不透的,他时而亲切好像跟你几十年老朋友了,一转身又像个冷酷无情的判官。关于他的评论不少,在有些崇拜者眼中他是个能呼风唤雨的神人,或许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在风云变幻的商界立足。面对老奸巨猾的季文正,一门心思写新闻的小记者怎是他敌手?
看到路修远一脸落寞,季文正已经把他的心思猜了个大概:“路先生,请您记住我是个商人,您活在理想中,而我活在现实中。”
“多谢季总指点,耽误您时间了。”路修远丢下这句话,近乎狼狈地逃出总经理办公室。
季文正默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依然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门再一次打开,是他的秘书:“季总,开会时间到了,可以走了吗?”
季文正点了点头,收拾着桌上散乱的文件。
“刚刚那个就是张小姐说的记者吗,就是昨天打电话说可能会来的。”秘书好奇地问道。
“是的,张小姐说得没错,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季文正似回味般一笑。
“这是什么?”秘书走到桌旁,从地上拾起一本书,“是不是刚才那位先生不小心掉的?我立刻通知接待处!”
“等等!”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