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爆炸,军队和武装分子在街尾激烈交锋,殃及周围的平民。一个人突然发疯似地朝一辆坦克冲去,当即被子弹打成碎末。人们惊叫着向四处逃散,寻找庇护之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小心!”即使经历过一场爆炸,季文正难掩直面死亡的震撼。感到危险逼近,他握住路修远的手,生怕两人被人群冲散。
路修远冷静地环顾四周的道路,在费卢杰的这段日子里,他已经对这个城市有一定熟悉度了,他指了指侧前方的一条小路:“我们走那边,有一座清真寺,我们先到那里躲一躲。”
两人猫着身子,从一条巷子穿到另一条巷子,既要担心会不会被流弹击中,又要躲避着从头顶上掉落的砖块。
当他们横穿过一幢建筑,向另一幢跑去时,身后的房子突然爆炸,走在后面的路修远脚步一乱,被冲击波震得眼冒金星,差点就要摔倒。
季文正只觉手中一沉,扭头看到已经失去重心的小路,连忙加一把力扶他起来。
“我的照相机!”路修远突然大叫,挣扎着要往回跑。原来就在他刚才用手撑地的刹那,携带的装备掉在了地上。
“不要了!扔了算了!”季文正吼道,不等他站稳,半拖半抱地把小路往路边狂拽。
“不行的!里面有重要的……”
路修远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文正蒙住了嘴,拖到墙边,按在地上,动作要多粗暴就有多粗暴:“你想找死吗!”
如果是别人,看到季文正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可偏偏路修远不会买他的帐,顽固地昂起头,怒视季文正:“放开我!我要拿回相机!”
反倒是季文正愣住了,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松开了揪住衣领的手。一个相机,一个身外之物,为了这些东西他真要以命相博?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生与死之间模糊的界限吗?等到季文正回过神来,只看到路修远正试图起来,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他推向墙角:“老实呆着,不许乱动!”
小路还想再争辩,却见季文正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向街心跑去。他怔了怔,这才明白季文正要做什么,先前丝毫没有的恐惧感席卷而来。依在墙边,探出半个头,他看到季文正捡起相机正要起身的时候,一块巨大的钢筋水泥朝他砸去,脑中轰地一声,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睁开眼睛,街心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不见季文正踪影,环顾四周,终于在另一端的墙边看到了他,安全的完整的他,正在拍着头上的灰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路修远感到头晕目眩,是过度紧张后的反应。
作为当事人的季文正倒还镇定,抚了抚胸口稳定一下情绪,探身想要看看路修远是否安分地呆在原地。与此同时,小路也在看他,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有焦虑,有担心,还有懊悔,似乎想要把所有的话,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都传递给他。刹那间,季文正为这双眼睛痴迷,哪怕只是为了让这双眼睛再度关注他,做尽一切都无怨无悔。此时虽然两人相隔甚远,心却无比贴近。
深吸一口气,冲回到路修远身边,季文正把相机塞还给他:“拿住了,不要再掉了!”
路修远望着他,不是先接住相机,而是先搂住了他,想说的话哽在喉咙口,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我没事,清真寺就在前面了,我们快走。”季文正拍了拍他的背,再次握住他的手。
成功躲进了清真寺,里面已经挤满了逃往的当地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一双双眼睛警惕而惶恐。大部分宗教场所在战争中都能成为庇护场所,因为交战双方在面对宗教人员和宗教建筑时都会有所顾忌,但清真寺却例外,甚至还可能成为杀戮的工具。但现在他们也顾虑不了这么多了,能有个完整的地方让他们坐下来已经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