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身份,地位,他看起来有什么呢?不高大,不俊美,只是一个寡言少语的普通雄虫而已。

没什么值得留恋,什么能比自由更加珍贵。

槐里的眼睛越来越亮,慢慢的后退,周围的色彩在那一瞬间变得明媚鲜亮。

他似乎从那个灰白色的怪圈里退出来了。

那一刻他从灰尘里把高贵的自尊拎起来拍拍打打,除去灰尘。

周围的苦修士们哪里是什么圣人?他们只是一群可怜虫而已。

史书上写的再漂亮,歌颂的再伟大,本质上也只是被关在笼子里,踩动帝国机器的仓鼠而已。

帝国把他们圈养起来,给予高高在上的地位,灌输信念,理想,要求他们克己复礼,忠于职守,他们的自我早就失去了。

愚蠢,盲目。

他们甚至连新虫语都不会书写,不会使用任何电器,不明白星网,终端,现代化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这些都要结束了。

槐里握着那页薄薄的纸,开始有些微颤栗,他知道这所代表的分量。

他开始有了一丝明悟,眼角眉梢迟钝的染上喜悦。

耀祭司吝啬分去眼神,他啪的关上那扇卧室门,把冕下留在里面,同时仿佛关上了自己的情绪,镇定的招呼苦修士说:“去找那位银发少将,他叫阿瑟兰?提莫休,是本地驻地指挥官。”

随侍去找人,祭司带着其他苦修士守在门口。

槐里不敢在现场停留,失去雌君身份,对于他而言,无论是地宫还是苦修士,都只是一些灰白色的符号而已。

于是在耀祭司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有些微歉疚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他跑的很快,奔赴自由。

耀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苦修士们围绕着他,兜帽下,一双双迷茫纯粹的眼睛,宝石一样闪亮。

其中一个小心凑近耀,低声说:“祭司大人,冕下怎么办?”

耀摸摸他的头发:“会没事的,有人会帮助冕下。”

修士点点头,安慰的拍了拍其他修士的肩膀,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

“外面一点都不好。”

其中一个修士年纪小一些,他和冕下差不多大,此时撑着下巴。古板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恼:“外面一点都不好,祭司大人,我想要回去。”

耀看了看周围的修士,发大家都有些畏惧厌烦的情绪。

他批评道:“你忘了冕下说过的话吗?你们都要离开孤岛。”

“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学习外界的生存方式,等回到孤岛之后,教授其他修士,这是冕下的命令。”

“可是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修士抓着衣服下摆,不安的求助其他袍泽,大家异口同声的附和。

“是的,房子太多了,而且没有巨叶枫,也没有白墙。”

“他们居然不用精神力丝线交流,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使用那些器具,在地宫,一根蜡烛就可以做得到。”

“对,一根蜡烛就可以,而且老修士说过,离开孤岛,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耀心平气和:“我说过,那是骗虫崽的,难道你们不相信西塞尔吗?”

小修士用力的摇头,小声道:“相信。”

耀用手指轻轻敲打膝盖:“我也相信,所以,不论过往,不问将来,大家要齐心协力。”

小修士抓着脑袋,老成的叹了口气。

耀守在门口,没有多久,随侍没有先回来,高贵富有的皇帝陛下却急匆匆的赶来了。

走的太急,皇帝陛下手指扶着王冠,看到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