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吧,槐里?森。”

他只是这么说,眼神温和了一些。

现在他们在噩梦鸟之森,槐里来过这里,接冕下回到地宫。

槐里陪在一边,他觉得西塞尔只是累了。

但没有过多久,雄虫掀开被子跳下床,槐里站起来:“冕下。”

埃文面无表情,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我出去散散心,很快回来。”

“好,”槐里当然没法说不。

一开始埃文就看到了楼下有一个小花园,花圃里种着很多麦奈花。

离开房间,说着楼梯走到安全出口,推开玻璃门,门外就是小花园。

负责打理花园的是非虫族,他们个子都不高,对冕下也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因此也不怎么紧张。

埃文心里松了一口气。

墨蓝天空中,月牙弯弯,群星璀璨,花园里暗香浮动,虫鸣蛙叫。

埃文沿着小路,走到麦奈花圃。

周围很安静,理论上来说,这里不会有虫族,埃文摸了摸鼻子,心里挣扎了一会。

他强调,这是理智和情感的博弈。

这可是夏天,有谁能够拒绝夏天呢?难道青蛙可以拒绝池塘,大地可以拒绝雨水,蜜蜂可以拒绝蜂蜜吗?

斤斤计较显得多么可笑。

好像做了这件事就证明自己其实极其在意什么似的,不,绝不。

五年的时间,我已经是一个合格且冷静的雄虫。

埃文面无表情,左右看了看,把头埋进麦奈花里扑棱扑棱。

柔软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苞散发出清甜的气味,好像一瞬间得到了无数个亲昵柔软的的吻。

正在埃文扑棱的时候,花园那头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他抬头。

银发紫眸的军雌脸色不愉,插着口袋,迎着月色走在小路。

埃文呆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左右看了看,竟然没有路径绕开,埃文只能皱眉钻进花丛,蹲住不动。

阿瑟兰。

少将……

埃文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将要扒拉花丛。

四目相对。

埃文想要当场飞走,遗憾的是他现在没有翅膀。

只不过一个成熟理智的虫,在面对这种令人尴尬的场景时,保持淡定从容无疑是最巧妙的做法。

埃文刚想礼貌点头,就看到军雌嘴角下撇,扯出了一个讥诮的弧度,冷冷发笑。

“装什么青蛙。”

埃文:“……”

什么旖旎,暧昧,若即若离,在阿瑟兰眼里通通碎成渣。

他只知道自己烦心了一整天,牵挂了整整五年的家伙现在就在面前。

冕下又怎么样,风暴之眼又怎么样。

是雌虫干就完事了。

事情不说不清,道理不辩不明,就算是今天原地离婚,老死不相往来,也要把这抓心挠肝的感觉压下去。

不招惹,不接近的时候顾虑太多,想的太多。

怕他冷漠,怕他忘的太快。

十九岁的雄虫,人生才刚刚开始,什么事都热衷尝试,贪恋新鲜,喜欢的时候固然热烈,但爱意也如潮水,冷淡的更快。

何况他还是冕下,一个奇异的,被写在史书里的符号。

他的过去自己从不了解,甚至也不可能陪伴未来。

那么五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想要得到怎样的结果,才算满意?

阿瑟兰不知道,他怕自己冲动,更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

但真的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层高高在上的光环就被撕成粉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