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筠看见池漪睁开眼睛,开口,一字一顿告诉谢光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好的。
“谢韶筠没有不好,是你们不好。”
“是我不好。”
池漪的目光灼的谢光旗垂下头,他抖动着肩膀,用很难忍的一种语气,哀求说:“再争论那些有什么用呢,她都?死?了,我和你阿姨不能再提起以?前?,不能想起她”
谢光旗状态很不好,他全身?都?在?颤抖,嘴唇发乌。
谢韶筠以?为池漪会换简晴问了。
然而池漪没有同情心,她死?死?盯着谢光旗,谢韶筠觉得她仿佛更难过?了,因为她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放空,随即哑着嗓音问谢光旗:“她是自愿捐肾吗?”
这样一句话,令谢光旗的眼泪飙出,砸到地面上。
冗长的沉默,简晴都?摆正?了坐姿,四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谢光旗。
所有人都?想知道,谢韶筠捐肾时?在?想什么,可是谢光旗与冯慈念一直以?来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即便如此,谢光旗仍旧没有开口,他看起来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池漪注视着他,没有可怜他的意思。
她用陈述的语气,告诉他:“前?年?9月27日,阴雨,你们参加完研讨会回家,夜晚零点?,你把谢韶筠赶出家门。”
池漪盯着谢光旗的眼睛,见谢光旗点?头,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缓缓开口:“当?天下午三点?,朱思成携带一把刀,要上门跟你们全家人同归于尽。”
“是谢韶筠把朱思成拦在?门外,承诺帮助朱家还高利贷。为拦住他,她的小腿被刀刃划出五公分长的刀口。你知道后来为什么她违背你的意思不参加研究生考试呢?因为缺钱,因为要平息朱思成的怒火。她用纹身?的钱保住了你们的性命!”
谢光旗形容呆滞,反应过?来,很绝望的看着池漪,他对她说:“你别说。”
“你赶紧走,求求你。”
谢韶筠从?来没见过?池漪话这么多的时?候,谢光旗从?座位上滑下来,池漪还在?张嘴,只是她的声音同时?在?哽咽。
“简晴流产后,你与冯老师精心照料。但谢韶筠癌症晚期,主治医生叫她找家属,她打给我时?,我说我忙,可能你们也忙吧,她电话都?没有给你们打一个。”
“你把她赶出家门那天,她不陪你喝酒,是因为癌症晚期,喝酒会吐。”
“她生病了,暴瘦会导致身?体脱相。所以?她不再扎头发,头发披散下来,会穿很挺阔的衣服……看起来仿佛跟常人一样,甚至更漂亮了。”
池漪平静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扎的是谢光旗的心,是简晴的心,更是她自己的心脏,所以?她只能喘匀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谢韶筠不愿意叫她继续说了,忍不住在?池漪冰凉的脖颈上滚了很多下,池漪没有感觉,她居高临下逼视谢光旗。
“说吧。”池漪对谢光旗说:“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同意谢韶筠把肾脏捐献给简晴?”
谢光旗双手抱住头,痛苦的捂住耳朵,泪流满面的对池漪说:“对不起!”
“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啊?”谢光旗精神崩溃的哀嚎出声。
静默许久后,他呆呆地瘫在?地上说:“那天…医生叫我们做最坏打算,我和老伴的肾脏没办法与简晴配型,筠筠可以?,所以?我对她说,谢家不能亏欠任何人,她既然害简晴丢掉一颗肾脏,那就还给别人两不相欠……我还告诉她,她把肾捐给简晴,我们可以?不告她的朋友朱思成。”
谁都?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空气里的氧气都?是恶心的。
简晴摔碎了茶杯,两年?了,她因为亲眼目睹谢韶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