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漪长达四年改造谢韶筠的岁月里,谢韶筠心知肚明,诚然享受池漪无微不至、锲而不舍的“为她好”。
只是……
如果这份“坚持”在简晴回来后呢?
*
挨着冻,挂了中心医院神经内科专家号,结果下午三点才轮到她。
“癌细胞已经扩散。”
桌面摆着刚出炉的颅脑CT报告,医生看了眼谢韶筠,惊讶于她从进来就十分安静,脸上没有任何难以接受的悲痛欲绝。
良久后,谢韶筠甚至勾动唇瓣,意味不明笑了笑。
她的反应着实令医生意外。
跟上个月与新婚伴侣过来做体检时,给医生留下的飞扬跋扈社会姐印象完全不同。
未施粉黛的谢韶筠,这回把头发扎在脑后,虽仍热裤,露脐小吊带,耳朵叮叮当当素圈耳坠。
然而没有大浓妆打底,奶白肌、小狗眼,鼻梁很细,嘴唇去了烂七八糟哑光口红,是惹眼的野生唇色,意外给人一点从容不迫朝气蓬勃的错觉。
不过错觉只有两秒,很快第一眼给医生留下很深印象的社会姐谢韶筠撕了根棒棒糖塞嘴巴里,嘎嘣脆嚼了两下,翘起二郎腿,细细的小腿不规律抖动。
随着抖腿动作频率过高,细腿脚踝难免磕上办公桌,医生低头去看,恰看见她脚踝到小腿根一朵枝蔓缠藤张牙舞爪的鸢尾花纹身。
教养极好的医生皱眉挪开视线,忍住提醒冲动,拿起激光笔示意她看面前CT成像片。
“颅叶有两个癌变黑点,已经是癌晚期。”
“建议尽快通知家属,办理入院手续。”
谢韶筠只问了一句放弃治疗能活多久,医生说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