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闻他是想长出那话儿,才要以人的汁水做药引,可瞧他今日那态度,分明是很抗拒的。

而且她进去时他的表现也很异常,反倒吃了汁水后才平静下来。

难道这药引的事情,另有什么隐情?

她心中讶异,却不敢表露,只能低眉顺眼答应下来,住到偏房歇息。

翌日一早天刚亮,那带她进去的婆子便将她叫醒。

“祝姑娘,一会你去替九千岁更衣洗漱,之后给九千岁喂一次药,晚些时候,宫中的太医要来给九千岁请平安脉,你好生陪着千岁,见机行事,可明白?”

“你对九千岁的身体很有益处,只要你懂事,日后千岁绝不会亏待你。”

祝卿云一愣,看婆子那神色凝重的模样,微微抿唇。

难不成,陆景廷的身体有什么不能被旁人知道的异样?

“我知道了。”

她恭顺点头,洗漱妥当后便出去扣响了陆景廷的房门:“督主,我来服侍您起身。”

许久,里面才传来陆景廷清凌凌的声音:“进来。”

祝卿云低头进去,便看见他穿着里衣靠在榻上,墨发松松束着,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美。

她一时间看得有些发痴。

平心而论,陆景廷的样貌真是极好的,眉目清冷,五官潋滟,通身又带着一股清贵风流的气度,同她见过的那些尖刻的太监并不一样。

如若他是个正常男人,也不知多少女儿家心心念念想做他的妻子。

对上男人冷峻的眉眼,她蓦然回神,上前为他穿衣。

陆景廷掀被起身,嗅着她身上那股甜香味,蓦然一怔。

昨日他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是香的,可现在她没有泌乳,却还是这样的味道。

想到昨日锦衣卫送来的消息,他眸子暗了暗:“你是祝白山那老东西的嫡女?”

祝卿云手指一颤,无意识划过他结实的胸膛。

他忽然提到这事……是为什么?

定了定神,她恭顺开口:“是的督主。”

“祝家从前也算清贵,你这官家千金,家族才失势,便肯舍下身段,迫不及待来伺候我这个阉人?”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下颌,指腹摩挲着她唇瓣,眸底带着些许嘲弄:“你有何企图?”

祝卿云没想到他这样敏锐,心里一紧,正想糊弄过去,那只手却忽然收重了力道。

“别在本督面前扯谎,会死。”

他欺身逼近,眸底一片寒意:“本督身边,可不留别有居心之人,你可想好了再说。”

祝卿云浑身僵冷,只觉那双眼锁在她身上,像是凶兽正俯瞰自己的猎物。

“罪奴只想求九千岁庇护……”

她吓得眼圈都有些泛红,声音也带了颤:“在奴心中,九千岁是个好人,并不算舍下身段。”

“哦?好人?”

陆景廷扯了扯唇,凑得离她更近,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眉心:“本督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本督是好人。”

那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带着酥麻的痒,却让祝卿云身体更僵。

想着父兄平日对他的评价,她硬着头皮道:“我父亲曾说,九千岁虽手段狠厉,但朝中臣子尸位素餐,只知媚上,本就需要雷霆手段干涉,并算不得错,只是苛刻了些……”

陆景廷眯眼看着她,忽然意味莫名低笑。

祝卿云更加忐忑。

“这话倒是有意思,只是你父亲,现下也是本督要杀的贪吏。”

他逼她抬头,眼神凌厉:“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可笑了。”

祝卿云咬紧了唇瓣,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