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的好吃。”

他无奈去找盘里的牛排,餐叉传来的与刚才不同的阻力感,小了很多,显然这个盘子里已经不是一整块,而是被切开成了小块。

他约莫着叉起一块往嘴里送,嘴唇触到热腻的感觉,便张开口咬进嘴里。

这次没叉空气了,他想。

他确实没有尝出两份牛排的味道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按照以往经验来看,如果他不顺着季慕的意思,接下来大概会听到他在耳边无休无止地念叨这件事,为了一时清静,越辞山很果断地放弃了原则,他点点头,“嗯,是没有我的好吃,那我吃这份吧,你好好吃饭。”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来语气里的敷衍妥协。

餐桌上又恢复餐具碰撞和轻微咀嚼的声音。

越辞山缓慢地用餐叉摸索切好的牛排位置,叉起,送进口中,重复这个动作,偶尔停下来去找手边的汤盅喝一口。季慕吃饭时一向有把食物先弄碎或是搅拌到一起的习惯,把自己那份搞的面目全非又非要和他换是常有的事,他都已经习惯了。

真可怕,他二十多年在家中养成饭桌不语、只碰自己盘中食物、不能浪费的习惯,才短短几个月就被新的习惯代替了。

身体残疾了,果然连精神上都难以控制自律了吗?

他木然地想,动作机械地重复,进食仿佛只是成为了一种存活必须的任务,他只能自己狼狈艰难地完成,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做的意义。

存活必须。

可是如果不想存活了呢?

他只想安安静静赶紧结束进食,站在旁边的佣人是不是都在偷偷观察他?看他像个搞笑的小丑,连自己有没有夹起、叉住食物都不知道,对着空气演默剧。这项从前曾经能带来味蕾享受的活动现在让他烦躁又难堪。

但季慕总是喜欢节外生枝,尤其在吃饭时。

他在又一次摸索着把叉子往嘴里送时,手臂被人挽住,拦下了他的动作,随后肩臂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身子,他能感觉出季慕尖尖的下巴抵在自己肩头,呼吸的热气都近到打在他耳边,“我有点吃不下了,你吃我的嘛。”

越辞山额角一跳,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在季慕无休止的闹腾中忍无可忍。

当着他父母的面,到底他能不能安分地吃完这顿饭,不要一再打破家中多年如一日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