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高层对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然后因为察觉到她的深意而轻吸了一口气,“这是当然的,必须的,不可更改的,五条家主,如果咒术师对一个非术师泄露了秘密,那个非术师就会像其他非术师传播这件事,况且现在互联网发展,新闻扩散的速度今非昔比,以往我们还能以传播者患有精神疾病等理由压下舆论,可现在不行了,传播者将会变成浏览器的一串数字,而群众的好奇心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会尝试各种游戏来印证那些诡异故事。”

还有人说,“实际上存在保密规定的前提下,还是有很多人偷偷将工作告诉了亲友,这已经是一定程度的制约松动了。”

“不太一样。”冬阳说,“他们偷偷告诉了亲友,精神上便会多一条‘私自触犯规则’的愧疚感偷窃感罪责感,以及‘上面会不会发现而降下处罚’的惶恐不安。”

一位加茂说,“可是”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平静中带着两分荒谬,“这些压力能帮助他们更快的进步。”

这是冬阳进入高层阶梯后便发现的,他们默认的潜规则。

重压会使术师进步。

那些咒术师实际上也身处职场,他们会争评级,会苦恼于自己的实力,会痛苦于自己的弱小,然后优胜劣汰,催生出一群疯子。

咒术师间也拥有强弱之分的鄙视链,可能是周围人的潜移默化,也可能是某些人的劣根性。

不能忍受这个生态环境的要么辞职,要么牺牲。

“现在就职的咒术师,半成是民间挑选出来的,半成出身于咒术师家族。”冬阳说,“咒术师家族的孩子不用说,他们出生后继承的是家族事业,父母亲友都是咒术界的,但是民间出来的孩子不同,他们渐渐会和亲朋疏远,身边可以沟通的人少之又少。要知道,每个人对陌生人的认知极限是150人左右,认定的熟人大概是50人,再上一级可以交流秘密和困难的大概15人,而最亲密的挚友,一般只有5人。”

不少高层面面相觑,然后一脸深沉的看着冬阳。

他们就像完全听不懂冬阳的话,等待着她将会搞出什么离谱的提议。

冬阳对这种状态熟悉极了,她平静道,“而咒术师的社交,远远低于这个限度。”

委员长斟酌着说,“……您要说什么?”

冬阳说,“给咒术师的保密协议宽限一下。”

“宽限到什么程度?”

“让他们自由选择共担秘密的友人,完善之后可以再进一步,让友人来处理有关咒术界的工作,比如混迹在人群,进行恐怖谣言的防范。安抚。疏导等工作。”

“不可能!”有位高层立刻反驳,他震惊的看着冬阳,“这太异想天开了,先不提共担秘密,普通人怎么处理咒灵的问题?”

冬阳沉下声音,冷冷说道,“普通人当然可以,是你们觉得他们不行。”

“…………”

“再提一句,直至现在,我都不能用肉眼看见咒灵,这是公开的情报。”冬阳敲了敲桌子,“我最开始一直在戴着眼镜出任务。”

“那怎么能一样,你的情况怎么能拿出来比……”

冬阳看着他,“你觉得……非术师是一群脆弱不堪需要保护进象牙塔的弱者吗?”

“……”男人说道,“他们当然是。”

冬阳嗤笑了一声,不和他废话,她继续说。“共担秘密的非术师可以立下束缚,签订条约你们觉得没必要,但对很多术师来说,这点宽限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需求被重视,自己身上的桎梏减轻了。”

“这条规定发布下去后,实际上或许并没有术师带人来签协议,但这并不代表它的出现是毫无意义的。”

又是咒术师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