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贪婪地想过,以后跟邢沉做了好兄弟,就可以有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接近他,对他好,近距离地挨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和气味。
可以在他开心的时候当他最忠实的倾听者,在他难过的时候就给他做点美食邢沉说过美食是这世上最能哄人开心的东西。为此项骆辞的手机里已经收藏了很多种美食的做法,他想全部都学好了,再一个一个地亲手做给邢沉吃。
可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项骆辞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每重复一遍,心里就难受得像被挖空了一样,失落、无措。
“雷罪,你和我是一类人。”
“不,你比我还狠,因为你没有心。”
“没有心,那就对了。”
“你只需感受杀死他们带来的快感,看着他们垂死挣扎……”
“你要不要试一下,对自已的父亲下手是什么感觉?”
项骆辞蹲坐在角落里,满脑子都是女人尖锐的声音女人疯狂地笑着,手里拿着刀,刀上流着血,站在昏暗的角落里定定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漆黑得像个无底洞,又仿佛一个行尸走肉,终于她举起手里的刀,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项骆辞惊得呼吸微变,四肢险些瘫软,只得撑着后面的墙慢慢站起来。
女人越走越近。
可在这时,突然出现一根绳子圈住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被用力地拽向墙面,握住绳子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的手。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仿佛用尽了全身大力气,拼了命地勒紧女人的脖子,不给女人丝毫挣扎的机会。
下一刻,他抓住女人握刀的手,狠狠抬起,再狠狠刺进她的胸口。
嗤!
血像喷泉一样射了出来,溅了一地,仿佛把项骆辞的衣裳都染成了鲜艳的红。
项骆辞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硬得无法动弹。
终于,女人软弱无力地倒了下去,然后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头发几乎掉光了,皮肤干瘪难看,牙齿也稀稀疏疏的,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下爬起来的怪物,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在月光的映射下连青筋纹理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眼窝也深得仿佛被人刻意挖掉了两块肉,眼睛甚至浑浊得像被涂了一层灰,但目光……却不难看出是柔和的。
他的声音难听得像用石头在粗糙的墙面上挖、刻出来一样,艰难、一字一句地说:“你、你不属于…这里。走、走吧,孩子……”
项骆辞用力地握紧拳头,死死瞪着他,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良久才又睁开。
客厅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男人不见了,女人的尸体也没了,地上的血、刀都消失了……不,它们就从未存在过。
不存在过。
项骆辞的表情慢慢变得冷静起来,没有温谦得体,甚至还透着一种怪异的冷漠。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变了神态,变成普通人般的平静,然后他走进书房,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打印出来的邢沉的照片,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夹进那本《红与黑》里,之后抱着那本书窝在椅子上,闭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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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第一天,邢沉刚开始享受不用早起踩点上班的赖床生活,然不到八点,他家门铃就差点被人摁爆炸。
原是楼下的一位阿婆。
林阿婆的狗不见了,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是直接敲邢沉的门,把打算一天窝在家里得过且过的邢沉硬生生地喊了起来。
“年轻人的时间都是宝,尤其像小邢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年轻人,睡懒觉就是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