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项骆辞出去了好久,邢沉拿手机看了眼,才十分钟。
但他忍不住,于是捂着胸口,艰难地翻身下床,穿上鞋子,走出去。
项骆辞走得并不远,因为这间病房靠近楼道,邢沉走几步就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真有事,不是借口。上次也有事……补过生日?可……不、不用来接我,我自已打车过去就好……”项骆辞说着,突然往后看了眼。
哪怕邢沉躲得很迅速,但还是因为伤口的障碍让他暴露了行踪。
“……”
项骆辞匆匆地挂了电话,大步走过来,“你怎么下来了?”
邢沉靠在墙上,缓着气,说:“我在里面待太久,想出来走走。”
项骆辞皱眉,“外面太晒,你要是真想活动,等下午太阳没这么烈的时候我再陪你一起走走。”
邢沉赌气坚持:“在楼道里走也一样。”
最后项骆辞妥协,“那我扶着你。”
他的语气总是这么和风细雨,以至邢沉的吃醋都仿佛吃了个空气。
最后两人逛了没几步,邢沉就反悔了,“我累了。”
项骆辞便又扶着他往回走。
“项骆辞,”邢沉突然叫他,但开了口,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项骆辞似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说:“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普通的朋友非要邀请你去他家?”
“就吃顿饭。”
“我生日的时候就吃了你一块蛋糕!”
“……”
项骆辞掐了掐眉心,实在不理解邢沉的这种飞醋。
最后他顾及邢沉养病时候的心情,做出最大的让步,说:“我去送个蛋糕,送完就回来。”
邢沉这下满意了,他握着项骆辞的手,说:“等我出院了,抽空你陪我回家一趟吧?我还没跟爸妈好好地介绍你。”
“……”
项骆辞刹那间迟疑了,最后许是碍于他的面子,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但这不是邢沉想要的反应。
他真的不了解项骆辞那是邢沉当时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罢了,项骆辞慢热,那他就辛苦点,放慢速度等着他。等什么时候他适应了自已的节奏,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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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邢沉很容易犯困,除了吃饭时间,多半时间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天他是被尿意憋醒的,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窗边拉着深色的窗帘,外面的光线几乎透不进来,邢沉艰难地打开手机,发现才七点多。
项骆辞不在房间,许是回去给他准备晚餐去了,邢沉只好自食其力,费力地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出来时额头已经闷了一层细汗。
真是狼狈,还好项骆辞没看到。
邢沉扶着墙,慢慢地往回走,几米的距离仿佛走出了一圈操场的漫长。
走到床边坐下的时候脚都还是抖的,伤口处隐隐作痛,邢沉尽量放低呼吸,慢慢地将痛感匀过去。
房间里更暗了。
邢沉望着窗口,想起了那日在仓库里见到的“雷罪”。
他此时仿佛就站在窗口的角落里,戴着黑色口罩,黑色的帽子,安安静静、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已。
和小时候的雷罪的样子慢慢重合。
有些事,邢沉真不愿深想。
不想,就不会有任何结论。
没有结论,就还有千万种可能。
咚咚咚。
护土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得了邢沉的应声后才推着车子走进来。
敲门是邢沉的硬性要求,他怕和项骆辞做点什么事的时候被打扰,项骆辞容易害羞,被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