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秦言还在研究室里苦熬。

他不清楚过了多久。

一天又一天。

没有时钟没有日历。

太阳升了又落。

每天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身体的开发，耐力的训练。

留在睡觉的地毯上用来记日子的痕迹，总会被发现，之后就是被固定手腕高高吊起，挨一顿狠狠的鞭子。

每晚泡进热气腾腾的药桶里沐浴，大概是唯一的休息时间。

身上的伤被药浴缓解。

四肢的疲劳被热气驱赶。

迷迷糊糊慢慢下滑。

被机械臂捞起，摔在地上。

身上湿淋淋的。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秦言，有时候也会想，祁泽去了哪里?

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一面。

有好多事情，好像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

跟他道个歉?

意识模模糊糊，该睡了，又过了一天。

有点想他。

七，再会

祁泽又收到了一封邮件，每个月的15号。

还是来自实验室的身体报告。

点开大致扫一眼，无大碍又关上。

也是差不多要回去了。

该拿他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关一辈子。

第一眼，祁泽就后悔了。

眼前的人外表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却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

顺从得过分。

面无表情地一步步按着指令行动。

关了指令就一个人蜷缩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祁泽走近，想把人拉起来。

就乖乖站起来看着祁泽发呆。

身上有宽的窄的深的浅的道道伤痕。

脸上有一条宽宽的浅红印子，横跨右脸脸颊。

“看着我，秦言，看着我。”

长长的睫毛眨眨，有一滴泪落下来。

又一滴，流了满脸。

祁泽想抽张纸巾给他擦擦脸。

走了几步。

发现秦言慢慢跟在身后。

似乎是发现祁泽转身在看。

猛地顿住脚步，很快地后退，重重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祁泽快步冲过去想抱住他揉揉。

却看见秦言抹着脸上的泪水，无措又茫然，突然蹲下身坐在地上，蜷起腿，把头埋在膝盖间，

两条细瘦的手臂抱住头缩成一团。

“乖，不怕，我抱抱。”祁泽的声音发颤，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