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都怪你。”识于在他的怀里越发崩溃,“我恨你,周眠山,我恨你,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样。”
识于不再标记周眠山,周眠山没法轻声去哀求说你别恨我好不好?他只能将苦涩吞下,说:“那就好好恨我,把劲儿留着,什么都冲我来,折腾自己算什么。”他算得上冷淡地说完这些后,语调又逐渐温柔下来,哄着识于说,“没关系的,宝贝乖,宝贝最乖了。”
识于如今还没到行动不便的程度,是不允许有人事事跟着他,帮他做的,否则他会觉得自己因为这个孩子变得更加无用了。
别墅里处处贴了防滑条,浴室里也不例外,识于不让人替他清洗身体,于是他洗澡时其他人都是在外面守着的,方便他有事的时可以喊自己,今天守在外面的人是周眠山。
浴室里,伴随着花洒落下的水珠砸到地上,如同下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响声外,周眠山耳尖地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尖锐而清脆,像是金属制品。
周眠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推开了浴室的门,冲进去后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后悔起自己没有敲门,识于要不开心了。
可在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这些担忧全部被抛在了脑后,他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这还是第一次感到了震惊与后怕。
“识于!”周眠山只听到自己这么喊了一声,这是这几个月里他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同识于说话,喊完后他便脑子一片空白地呆在了原地,连靠近识于的勇气都没有。
浴室里,掉落在地上的是一把小刀,识于未着寸缕,这个月份肚子已经隆起,他在自己的肚皮上划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很短,也不深,只渗出了点淡淡的血丝来,但已经足够震慑到周眠山。
“慌什么。”比起周眠山,识于淡定得很,他现在什么也不怕了,自然也不担心周眠山在发现他自残后会做出什么来,“我有分寸,肚子里的这个不会出事的。”
肚子里的这个不会出事。
那你呢?
周眠山想这么问,可他早已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最后是赵殊知过来将识于哄睡着了,如同识于才是受惊的那个。
很多时候,识于暴躁起来,是不允许周眠山和宴景迁靠近的,但赵殊知却可以,大概是毕竟动心过,对于识于来说他始终是不一样的,也有可能是相较于在爱意面前还有些拧巴的那两个,赵殊知每每都将爱承认得十分痛快与干脆,完全没有一点脾气,他纵容起识于来毫太无底线,识于杀人,他只怕能帮忙递刀。
宴景迁和周眠山站在房外,两人面色凝重,全程没有一个字的交谈,甚至于仔细看的话还能察觉到周眠山垂落在身侧的手正在颤抖。
直到赵殊知出了房间,没有识于控场,三个人站在一起,难得场面十分和睦。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了。”这诡异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周眠山突然道。
“我同意。”他话音刚落,宴景迁便接着道。
赵殊知也不喜欢那个孩子,但他没想到周眠山和宴景迁会做出这个决定,特别是周眠山,识于肚子里的显然是他的种。
赵殊知皱起眉来,思索了几秒后道:“快五个月了吧,孩子已经成型了,打掉的话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那也不会有比这个孩子带给他的心理伤害大,我想他好好的,可以好好吃饭,睡个好觉。”宴景迁的声音很轻。
第97章
识于压根睡不好觉,一个夜晚要醒好几次,赵殊知和宴景迁在房间里陪着他,周眠山没有进去看一眼,也不愿意走,佣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他在外面枯坐了一晚。
每隔几个小时,周眠山就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夹杂着几句识于的笑声,发生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