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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在六区作恶多端，不少人对莫比乌斯虎视眈眈，布雷兹上位后操持内外勉强保持现状。

但沈言没了以后，在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布雷兹都忍不住扪心自问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就这样站在加害者的队伍里助纣为虐，难怪沈言每天晚上来梦里找他都哭得那么可怜。

真的很没意思。

所以在他发现有一个团伙要对莫比乌斯动手时，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推波助澜，悄悄给予了很多便利。

这伙人是难得一见的聪明，并且野心不小，是真的奔着灭族去的。

正合他意。

当一场几乎点燃了天空的大火在莫比乌斯的领域腾升而起时，布雷兹站在城堡窗口，安静地望向窗外。

赤红色的火舌舔舐着这座屹立百年的城堡，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不断响起，耳边隐约传来门外族人的尖叫和嘶吼，灼热的温度烘得人皮肤疼痛。

布雷兹却只觉得安宁。

按照计划，莫比乌斯的城堡将在五天内燃烧殆尽，而莫比乌斯的族人也都将死在这场大火中。

包括他。

古老的蓝星有投胎转世的说法，他作恶多端恐怕无法再托生为人，那就当猫狗牛羊，花草树木，随便什么都好。

只要让他呆在能看到沈言的地方。

布雷兹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火焰灼热的温度，迅速蔓延的火势很快烧到了房间的最后一小块净土，衣摆被点燃，烧到皮肤，好痛，沈言之前是不是也这么痛？

“嗨。”

熟悉的声音。

布雷兹猛地睁眼。

隔着大开的窗，有人单手攥紧无人机垂下的钢索，穿着黑色防护服的青年正对着布雷兹，他在太阳穴的位置点了两下，头盔的面罩升起，露出沈言的脸。

他向布雷兹伸手。

在极度的混乱和嘈杂中，他清晰地听到沈言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走啊，不陪我看海了？”

11

在今天之前，布雷兹坚定不移地认为，童话是控制小孩乖乖睡觉的文字工具，而信仰是童话的进阶版本，更适用于听够了童话并且急需心灵慰藉的成年人。

他从来不信这些。

但当沈言向他伸手带他脱离火海，温和地容忍他过分黏腻软弱的拥抱，宣告莫比乌斯已死，从此他只是布雷兹时，先前坚如磐石的信念咯嘣裂出小缝，缝隙越来越大，最后猝然崩裂。

沈言是神。

他迫切地渴求神明的垂爱，贪婪地希望沈言只做他的神。

12

热。

沈言左边挂着布雷兹，右边挂着小孩。

小孩叫离，小孩妹叫归，两人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此刻一对黑漆漆瞳仁很大看上去有些渗人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布雷兹。

他们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掩饰自己恶意的意思。

布雷兹平静地和他们对视，只在他们身上轻轻点了一下，就迅速收回来。

并宣告主权似地地揽着沈言往自己的方向靠。

离归二人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更大了，归小嘴一张愤怒刻薄的话即将脱口而出，离知道归的性格，一把捂住她的嘴，转而柔柔弱弱地贴着沈言，小声说先前做实验体时的旧伤还没好。

沈言目不转睛，回别人消息的同时，又拉出一个对话框，安排小孩去做身体检查。

完事又抽出一点时间飞快地搓了搓离的脑袋。

离顶着被弄得有点乱的发丝，给了布雷兹一个挑衅的眼神。

布雷兹不说话，不自觉地紧了紧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