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沈言转头走了。
法尔森脚钉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沈言的背影,没有跟上去。
沈言让他长大。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绝不能和以前一样就是了。
他魂不守舍地晃悠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出神,不久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展开纸团。
简单的一行字,杀意赤裸明显。
被阮知闲带回黑星一区的沈言,并未受到很好的保护。
在法尔森看来,阮知闲就是把沈言当成靶子利用,让很多与他有仇的人,转而去攻击沈言。
而沈言……
似乎乐在其中。
这次的比赛也是他们一区高层政治斗争的一部分,而他,法尔森,不过是再微末不过,用以针对沈言的棋子。
法尔森将那张纸片点燃,面无表情地望着落下飞灰。
他不管谁在斗什么。
他只知道,想对沈言动手的人都该死。
又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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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森诈骗暗杀的能力一流,杀了几个对沈言不利的“大人物”后,他也被带入局中,隐约和沈言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他甘愿成为沈言那一手不可控的暗棋,藏在所有居心叵测者的影中,伺机而动。
沈言从来不联系他,但奖励似的送来他家的许多东西,明显有沈言的痕迹。
他读沈言送他的书。
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句话。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法尔森盯着那串龙飞凤舞的字,歪着脑袋皱眉想了一会,没明白什么意思。
沈言让他看月亮?
此后每天晚上法尔森都会抽点时间看月亮,月牙尖尖,盈满时缺,看了小半个月,他大概明白了沈言什么意思。
他看月亮,沈言也看月亮,他们俩都看,四舍五入就是对视啊!
已经决定成长、成熟的法尔森没忍住,望着月亮,很小声地叫了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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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森还挺满意这种生活。
每一次看月亮都像是偷情,好暧昧。
在这种安慰下,他觉得自己等级提升了不止一个程度,再见沈言肯定会很体面,一展成熟风采。
妈……沈言说不定会夸他。
大错特错,错特错大。
沈言婚礼,他们这一桌的位置不算特别靠前,但视野很好,能清晰完美地看到婚礼的每一个流程。
他老实呆着,无聊地玩手指,过一会,看到脸色不好的瓦伦,以及脸色更不好的布雷兹往这边走来。
法尔森不想和他们坐一桌。
这俩人恶心透了。
加起来的恶心程度,能顶一个阮知闲。
天不从人愿,他们在这桌落座。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半点笑模样没有不说,反而乌云罩顶,一副倒霉了几辈子的可怜相。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几人要么是前男友,要么是暗恋者。
败犬气很浓。
法尔森没想和他们多讲话的,但看他们俩这个样子,生活得估计也不太好,心底那点优越冒头,突然炫耀:“我每天晚上都看月亮。”
布雷兹不说话,瓦伦嗤笑。
法尔森不紧不慢地补充:“沈言让我和他一起看月亮。”
布雷兹和瓦伦终于给他眼神。
布雷兹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在做梦。”
瓦伦不语,只是一味嗤笑。
法尔森在阮知闲外最讨厌的就是布雷兹,冷笑一声把保存的那本书的扉页图片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