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异常的亮,紧紧盯着南嘤的眼睛,像个惹人深陷的旋涡,嗓音也低哑得如同诱惑,“上次玩了大?冒险,这次玩真心话。”
“我们两个人的真心话。”
“……”
这是一个比大?冒险更危险的游戏。
真心话,顾名思义,就是向对方剖开自己的心。
宴怀洲在赌,拿自己的心在赌。
赌南嘤,会不会,愿不愿,敞开一丝心防。
他们俩都不是傻子?,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早就过界了。
但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谁都不肯再?多走一步。
像是一个死局,只能?此进彼退,永远站不到一条线上。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他们都是一样?满身是刺,浑身防备的人。
信任是他们最难交托的东西。
可是,总要有人做踏出第一步的人。
这条线,要么过,要么退。
宴怀洲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重?复道:“敢不敢玩?”
南嘤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心中?警铃大?作,一遍一遍地告诫她?,赶紧逃,掉头就走,你赌不起,你玩不起。
可是,她?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不甘心呢?
是啊,为什么呢……
于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敢。”
宴怀洲听到她?的回答,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身捞过桌上的酒杯,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深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那就简单点,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不想?回答就喝酒,不限次数。”
不限次数。
他真是……周全?啊。
“好。”南嘤对他其实有很多好奇,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问什么才能?掌握好分寸,所以她?把第一个机会让给了他,“你先吧。”
“行。”宴怀洲很爽快,侧头看她?,抛出第一个问题,“你跟温煦是怎么认识的?”
南嘤:“……”
她?想?了很多预设,以为他会问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母亲,却唯独没想?过他首先问的是……温煦。
她?有些失笑,却也坦诚回他:“三年前,我去他的拳击馆应聘。”
可能?觉得敷衍,她?又补充道:“那时候我很无助,也很缺钱,可以说……是他收留了我。”
三年啊,还有恩情。
宴怀洲眸色沉了下,依旧盯着她?,“嗯,该你了。”
既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局,那南嘤也知道问什么了,“你那么喜欢听情歌,是有忘不掉的人吗?”
宴怀洲挑了下眉,眼底溢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语气莫名柔情,“是啊。”
他没给南嘤留下咂摸的时间,紧接着问:“你和温煦只是朋友?”
南嘤点头:“是。你心底的人现?在忘掉了吗?”
宴怀洲摇头:“忘不掉。他陪在你身边三年,你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
南嘤说:“没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你什么人?”
宴怀洲收敛了笑意,别过眼,眼底柔情仍在,但仿佛沉着一丝很重?很浓的情绪,许久后,才轻声道:“她?是我妈。”
南嘤霎时愣住:“……”
她?还以为……原来是他妈妈,这是第一次主动听他谈起自己的家人,但南嘤太懂他此时眼底的情绪了。
她?知道,她?精准地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南嘤一时间哑口无言,甚至她?都想?叫停这个游戏。
宴怀洲却忽然转回头,继续问道:“三年前,为什么会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