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到一个红灯前,他偏头看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她。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素白的一张脸上散乱着几?缕碎发,覆在眼睛上的睫毛很长?,鼻翼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这张脸睡着时?太有迷惑性了,还是毫无瑕疵的漂亮,但没有了攻击性。
此刻乖得像只无害的小猫,让人有点……想蹂.躏。
宴怀洲滚了下喉咙,突然感觉车厢里有点热。
他收回视线,绿灯亮起后,猛踩了脚油门?。
没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自动连接上了宴怀洲的车内蓝牙。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又瞥了一眼身旁睡得正?熟的南嘤,手指滑开了接听。
一道成熟干练的女?性声音传来,开口就直入主题:
“资料我?整理的差不多了,你这两天?有时?间?我?们见?一面,详细聊一下之后的诉讼方案。”
南嘤其实在电话铃响的时?候就醒了,但明目张胆听他接电话有点尴尬,只好装睡。
这道声音有点熟悉,片刻才想起来,这是陆安棠的母亲林荷。
她今年一月份在陆家偶然见?过她一次,印象中是个极其精明干练的女?人。
和陆安棠不一样,她从来没有把?婚姻的失败迁怒到她身上。她当?时?知道陆许琛要帮她转学到明嘉,走的时?候跟她说了唯一的一句话“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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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体面又拎得清的女?人。
宴怀洲的声音传来:“我?这两天?没时?间?,来外面了。剩下的流程你看着办吧。”
林荷说:“你当?时?在宴氏搜集的证据足够全?面,你叔那边即使想二审,结果也?一定不会有利。掌握权一直都在我?们手中,我?现在就问你,你希望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先提醒你,死刑不可能?,宴山这个经济犯罪再大也?还够不着死刑。”
“那就无期徒刑。”宴怀洲声音像封了冰一样,冷到极致,还带着一丝让人心颤的狠戾。
“我?要让他一辈子烂死在牢里。”
南嘤眼皮动了下。
没想到他对他叔有这么深的仇恨。
林荷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利落地回复:“好。我?尽力,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后,很长?一段时?间?车厢内都被?一股低气压笼罩,南嘤明显感觉到宴怀洲心情不好,所以继续装睡。
“醒了就别装了,累不累。”宴怀洲眼睛斜了她一眼,语气还是冷淡,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戾气。
这家伙是怎么看出她装睡的。
被?戳穿了,南嘤索性直接睁开眼,坐直身子,看了眼前方,车子已经驶出市区了,她刻意避开刚才那通电话,问道:“是不是快到了?”
“嗯。”那通电话对他影响很大,情绪显而易见?的低沉。
南嘤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手掌握拳撑在太阳穴上,手肘支着车窗边缘,清晰的腕骨上戴着一块黑色机械手表,衬得皮肤更白。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没过精致的下颚线,侧脸线条清隽,深邃的眼眸和紧抿的唇线比以往更显冷淡。
他这副皮囊,无论?挂着什么样的表情,都足够令人心折。
南嘤盯着他多看了几?秒,他也?没问那通电话她听到了多少,南嘤也?不提,只是心里忍不住浮出了一丝好奇。
她貌似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他的父母。
唯一与他关联的亲人是他叔叔宴山,但没想到是这种你死我?活的关系。
他的背景,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