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表情僵了一瞬,但显然不想再多说,只是摇头,笑得越发苦涩:“这个?学校阶层划分很明显,我家里穷,是特优招进来?的,跟她们从来?不是一个?圈子。我这样的人在这里生存,就跟一只任意践踩的蚂蚁似的,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她抬起头,话锋突然一转:“南嘤,我知道那晚你?在那个?烤肉店。”
听她提起这茬,南嘤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我很感谢你?冷眼旁观,当作根本?不认识我。”刘瑶说的是真话,眼睛很真诚,“虽然我那点自尊早就不值钱了,但在同学面前搞得那么狼狈,还?是有?点让我难堪的。所以真的谢谢你?和……他……都视而不见,算是给我最后留了一点可笑的面子。”
话落刘瑶沉默了会儿?,然后看?着南嘤的眼睛,突然轻笑一声。
“南嘤,我其实挺羡慕你?的。在这个?学校里,清醒和冷漠的人更容易生存下去。最恶心?的是像我这样黏糊的人,一边虚荣心?作祟试图将自己融入她们的圈子,一边又还?顾着自己的一点良心?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被同化?。”
“这三年……我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刘瑶低下头,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半晌,她才抬眼,像是把自己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我真的很庆幸,你?没有?在那个?天台出事。希望你?能安然到高考,去自己理?想的大学。”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向来?玄学。
就像刘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只打过一次交道的人推心?置腹的剖白?了藏污纳垢的自己。
可能南嘤的清醒和冷漠,以及……那个?人的庇护。
都是自己渴望而不可得的吧。
也可能是因为,今天过后,她们应该再也不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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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嘤回到教室后,和寻常无异地拿出宴怀洲的物理?笔记,继续钻研。
刘瑶那番话说出口应该挺不容易的,亲自剖开自己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将自己的心?在刀尖上滚了一圈。
但饶是如此,南嘤也并没有?任何触动。
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无法波动她的情绪。
第三节课是物理?。
宴怀洲踩着上课铃进来?的。
见他坐下,南嘤把他的笔记放到他桌上。
他抬了下眼,“看?完了?”
“没有?,但这节课是物理?,你?不记笔记吗?”
他右手悠闲地转着一只水彩笔,下巴往讲台老?师的方向抬了下,“他讲得那些不值得记。”
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欠扁又拉仇恨。
但从他嘴里说出,南嘤就觉得是自己不应该多问?。
在物理?这方面,他确实有?傲的资本?。
南嘤又把他的本?抽了回来?。
宴怀洲这次没有?睡觉,他从桌兜里掏出了套语文试题册,随手翻开一套在那旁若无人地做文言文阅读。
于是,南嘤知道了他的薄弱科是语文。
语文果然是大部分理?科男的天敌。
他似乎做得还?挺起劲,一条长腿无处安放地伸到过道里,手肘支桌子上撑着额头,手上的笔悠悠转着,眼睛盯着那篇文言文目不转睛,但半天没下笔写一个?字。
他太沉浸了,以至于物理?老?师连着叫了他三次名字,他都大爷似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就在物理?老?师气急败坏想要下来?逮他的时候,南嘤良心?发现地在桌底用膝盖磕了他腿一下。
宴怀洲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侧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