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嘤洒好油之后,先拣了几片牛肉和土豆片放了上去。
她都是放在自己的那一边。
意思很明显,各烤各的,各吃各的。
宴怀洲没动筷,低头自顾自地玩儿了会手机,等肉差不多烤好了,南嘤刚要下筷,他就把手机甩一边,眼疾手速的把几片牛肉全都夹到了自己碗里。
“……”南嘤皱着眉瞅他,“你自己没手?”
“你不会一下多烤点。”宴怀洲没觉得抢了她的肉有什么不客气的,蘸好料三下五除二的就喂进了自己嘴里。
南嘤冷冷盯了他几秒,默不作声地把剩下的土豆片夹起。
心里不住提醒自己,她今天处处忍着他,让着他,是看在那个物理笔记的份上。
之后,她把一盘肉都烤了上去。
还没烤熟,店里就传来了一阵争执声,还伴随着一个中年大叔声若洪钟的的破口大骂
“你他妈没长眼啊!端个酒都端不稳,还往老子身上扣!”
之后响起了一道唯唯诺诺的、熟悉的哭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这件衣服多少钱,我...我赔给您吧。”
南嘤拿着镊子翻肉的手一顿,回头看了过去。
果然是那个化学课代表,好像叫刘瑶来着。
此刻一身服务员的装扮。
身世
那大叔看起来挺不好惹的,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闹剧愈演愈烈,店里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店里老板和服务员也上前好言相劝,但没用。
那大叔也喝了不少,现在拽着刘瑶的头发,逼她喝完剩下的大半杯白酒。
现在店里萦绕的就是大叔的吼骂声还有刘瑶的哭声。
有客人看不过去也上前去劝,有人直接拿起手机拍视频,有人趁机逃单暗戳戳的从门遛出去了。
也有人,坐在角落里,无动于衷、冷漠无比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看着刘瑶在所有人面前,被那个大叔摁着头猛灌酒。
随着刘瑶撕心裂肺的呛声、哭声传来,南嘤收回了视线。
转头,发现宴怀洲正环着臂懒散地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南嘤只跟他对视了一眼,低头看着烤炉里的肉,叹了口气,“肉都老了。”
宴怀洲眼尾一挑,“解气吗?”
“什么?”南嘤一边把老了的肉都夹到空盘子里,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少装。”宴怀洲冷笑了声,“那女的害过你,现在这么惨,我问你解气吗。”
南嘤索性把镊子一扔,抬头清凌凌地与他对视,冷声道:“没有气哪来的解气。”
没有气,就是从来没把那人放眼里过。
只是一个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宴怀洲听出了她口里的意思,有点玩味的说:“那就是纯粹看乐呵了。”
这话听起来挺刺的。
“你不也是。”南嘤反唇相讥。
在热闹、喧哗、混杂着哭喊声和油烟味的大堂里,两人目光平静地对视。
一个赛一个的冰冷。
他俩谁都别讽刺谁。
都是道德感不高的人,没什么泛滥的同情心。
骨子里的凉薄与冷漠。
永远不会对别人感同身受。
更没有那么多廉价的所谓善良与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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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回去的时候也是分开走的。
宴怀洲回怀鹿去开车,南嘤直接拦了辆出租。
但就是这么该死的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