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轮廓冷硬,喉骨蜿蜒至下颚的弧度锋利流畅。
整个人都像被刀刻出来的一样,哪哪都棱角分明。
车停到一个红灯前,他才扯了扯唇角,回:“医院。”
听到‘医院’这两个字,南嘤脊背一僵。
刚刚还不甚清明的眼,彻底沉了下来,她用力捏了下指节,断然地拒绝:“我不去医院。”
宴怀洲似是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侧头看她。
她身体绷的僵直,头低垂着,看不清眼底情绪,但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冷气。
还有犟牛似的固执。
宴怀洲眯了眯眼。
他没见过这么倔还不当自己当回事儿的女生。额头的那道口子不浅,坐他摩托后座上又是风又是雨的挨了那么久,到现在一声都不吭。
不光不识抬举,还不要命。
但他没多说,他从不会强求人,也没那么多的好心施舍给不必要的人。
他点了点头,说了句“随你。”
然后移回目光,绿灯跳闪,他猛轰油门,打了下方向盘往回开。
可能觉得他好不容易大发好心一次想送她去医院,还被她不识好歹的拒绝了,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所以回程的路他把车速飙到了超速线,极其嚣张,路上的车辆全都退避三舍。不到五分钟,车就飚回了起始地。
这次没直接开到他的地下车库,而是在小区门口停下。
他开开副驾的门:“下车,自己想法回家。”
南嘤今天刷新了对宴怀洲的所有认知。
豪奢,乖戾,不绅士,极度的冰冷与淡漠。
但她并不觉得意外。
意料之中。
因为他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这会儿她清醒了,再看这个小区,就觉得它熟悉无比了。
她心里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
真是见鬼的缘分。
见她一直不下车,宴怀洲烦躁地转头,刚想催她。
“我也住这个小区,你顺路把我带进去吧。”南嘤清凌凌地看着他,抿着唇角。
“……”
合着白出去折腾了一圈呗。
宴怀洲磨了下牙。
从地下车库出去以后,发现他们不仅住一个小区,还住同一个楼层。
只不过一左一右,各据两端的尽头。
这一层只有他们两户,却一直都没碰过面,倒也是奇事。
宴怀洲并不想对他们这无聊的‘缘分’发表任何看法,也没有深究南嘤一个需要夜间打工的人怎么会住得起南城最贵的高档公寓楼。
电梯口分道扬镳。
南嘤臂弯上还挂着他那件黑色冲锋衣,是下车时她出于礼貌说要洗干净再归还他的。
往前走了两步,宴怀洲忽然顿住,转头喊了一声:“喂。”
楼梯间没有别人,南嘤知道他在喊自己,也顿住步伐回头看他,纳闷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别忘了包扎。”
南嘤这下是真的愣了。
前不久还冷心冷血的人,这是在……关心她吗?
还没等她消化这个诡异又惊悚的认知,宴怀洲下一句话就来了:
“你要今晚死了,我就是最大嫌疑人。”
“……”
-
南嘤回去自己拿棉签酒精简单清理了下额头的伤口,随意撕了个创可贴贴上,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没敢泡太久。
起身穿好浴袍,转眼看到被她扔到地上的那件冲锋衣,想起他那句话,刚被热水压下去的那口闷气又提上来。
他真是她见过嘴最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