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对她多冷血,她便还之。
有罪的不是她, 是溃烂腐臭的人性。
已死之人干干净净魂归大地,无关之人却利用她的死来摇旗呐喊,狂舞酣欢, 高歌一曲替天行道, 大演一出群魔乱舞。
而南嘤,正是那个祭旗之人。
如果她不是她, 这种级别的网暴,早崩溃不知多少次了。
好在她什么都经?历过。
好在, 她对人性, 从未抱有期待。
只是, 有一个人,胜过千万人。
她无法做到不在乎。
回到家后, 发现宴怀洲不在。
一句话没说,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
南嘤默不作声看了眼紧锁的房门, 突然觉得有些窒息,她也没有回家,又折身坐电梯出了小区。
漫无目的走在路上?的时?候,南嘤看着眼前晃过的车水马龙,思绪混乱不堪。
直到她看到对面?一对看似兄妹的小孩儿被父母牵着手过马路的场景。
就那一瞬间,南嘤大脑猛然轰地一声。
兄妹?
南嘤心?跳加快,颤颤歪歪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宴怀洲的号码。
机械的女声无情传过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南嘤不死心?,又拨了一次。
南城夏季多雨,气候潮冷,一阵凛冽的风刮来,南嘤握着手机的手冻得发麻。
但远不如她此刻的心?冷。
再?次被挂断后,她打了沈轻言的电话。
那边是在十秒过后才迟疑地接起,“南嘤?”
南嘤嗓子?像是被冻住了,一出声嘶哑干涩得不行,“沈轻言,领养宴怀洲妹妹的那家人姓什么?”
电话那头。
沈轻言把手机扬声器打开,询问似地看了一眼旁边陷在阴影里不要命地闷头灌酒的人。
南嘤干裂的嗓音传过来的时?候,那人喝酒的动作一顿。
沈轻言和对面?的南嘤,都在等他。
良久,他终于颓堕地掀起眼皮,幽戾冷淡的眉眼从阴影中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轻言,视线一寸寸下?移,最终定在他手上?还亮着的屏幕。
点了下?头。
沈轻言把手机拿起放到耳边,长叹了一口?气,“姓温。”
温。
在与沈轻言一分一秒僵持的等待中,南嘤已经?落实了。
果然。
她早该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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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嘤立在寒风中,手已经?冻得毫无知觉,她抹了一把被风吹得酸痛的眼睛,维持着镇定的声音,“我知道了。”
沈轻言照旧开着扬声器,观察了一眼宴怀洲的眼色,低声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南嘤顿了一下?,说,“照顾好他。”
说完,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怀鹿包厢里,沈轻言和宴怀洲面?面?相觑。
从上?次宴怀洲托沈轻言找他哥办事时?,他就知道了最近南嘤在学校论坛上?的那些事。
今天也不例外。
但他也是今天才终于知道,原来宴怀洲的妹妹,就是那个跳楼自尽的温渺渺。
而他还目睹了现场。
亲生母亲和妹妹都是死在他眼前,怪不得,几个月前见到他的时?候,他绝望到死。
是个人都遭不住啊。
沈轻言和宴怀洲从福利院到现在,十多年的兄弟情意,自然比旁人更感同身受,也更心?疼。
但逝者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