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卫家悲惨的结局,难能可贵地多想了一点这姐弟俩能这样平安活着也属实不容易,不想破坏他们现在的生活也是自然。
他家老侯爷当年为了保住卫家这两根独苗,确实也费尽了心机。现在让涂希希为了他这个毫无纠葛,对她也不是很好,也没有什么值得她效忠之人抛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确实也不大现实。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
还是想太简单了,总觉得这世上总是在乎自己的人多一点。
差点忘了卫希非一般人。
涂希希紧绷了自己的神经,寻思着傅长熙要是给她来硬的,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明白自己不会屈服。
身后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秦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人,兵部的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他们尚书大人想约您见个面。”
涂希希一顿,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大事。
秦茂的出现无疑给了傅长熙一个完美的台阶,他当即顺势下来,打算出声让秦茂将帖子送进来。
忽听涂希希大声说:“啊,对了!忘记这茬了。先前搭了兵部车马,他们让我给您传个话,说是他们尚书大人有事要和您商议。”
傅长熙下意识问了一句。
“说了何时么?”
涂希希回:“今日。”
傅长熙:“……”你可真会带话啊。
门外秦茂又敲了敲门,声音忽大忽小,忽慢忽快,其中夹杂着的迟疑透着诸多思绪。涂希希一开始不理解他在纠结些什么,等她开了门见到秦茂看到她之际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忽然明白了。
他在担心自己。
涂希希刹那间生出些许感动殊途个性乖戾,除了自家人之外,对外人不甚亲近虽说这也是因为他们家遭了大难,对人不信任也是理所当然。但人在外讨生活,身旁没个能在关键时刻搭把手的朋友,她这个做姐姐的很是担忧。
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就是个爱交朋友的时候啊。
但她属实没想到殊途在大理寺中竟然无形之中真有了担心他的朋友。
哪怕这些人实质上却真的确实靠不太住。
秦茂看着她,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低声说:“看着好像气色不错,我多余担心了。”
涂希希看着他放松了下来,重新跨步进去,将手中拿着的拜帖朝傅长熙递过去。
别放松这么早啊。你们长官确实对她不怎么怀好意吧!
傅长熙翻开帖子看了许久,抬头和秦茂说:“这几天你们也累着了。待会我去找寺卿大人多请几日休沐假,让你们多歇几日。带上殊途……她。你们几个日落之前将案卷细节和证据全都整理好,让她交给我。完事了便都回去吧。”
秦茂感动地无以复加。回头一把拖了涂希希,说:“殊途,听到没。”
涂希希:“……听到了。”
秦茂推着她的后背往外走。涂希希有些意外傅长熙竟然没在这个时候出声要拘着她。她诧异地回头看。
傅长熙低垂着头,神情肃穆。说句公道点话,傅长熙只要不带着目的看人之时,脸色沉静,目光平和,他那张五官立体分明的脸带了一点内敛的异域色彩,看着还怪赏心悦目的。
她想起年幼时候,父亲曾经同自己提到过傅长熙这个人。
父亲说,傅长熙的母亲来自异域,当年曾是番邦送给皇室和亲的公主。这位公主身份了得,自带兵权。按理说皇室不管怎么样都要拽在手心里的东西。
然而不知当时的圣上是出于对手握兵权之人的忌讳,还是怕会带兵打仗的番邦公主身上的血煞之气冲撞了皇室血脉……还是为了试探手握军权的长亭侯是否有二心。竟然将公主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