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不由自主地盯着看了好一会,直到对上了陈庸的视线。
她又惊了下,收回视线垂了下去。
陈庸倒也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抬手作揖,紧接着掀袍要跪下去行大礼。文和帝道:“免了,这一套礼下来又费不少时候。”
陈庸当即收了礼。
文和帝又道:“是乾阳说要请你过来问几句。给陈大人端个椅子过来。”
内侍轻手轻脚地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陈庸又行谢君礼,坐下后侧身,看向傅长熙问:“小侯爷寻老臣过来,是问那位殷璃之事?”
傅长熙颔首,陈庸果然是朝中老臣,又是军中出身之人,通透直接,省了不少麻烦。
“是想问陈家为何要送东西给兵部。按照兵部穆侍郎所供,那些东西最后都转手送到了殷家殷璃手中。乾阳不太明白其中缘由,便想问问陈大人。”
陈庸喃喃道:“兵部穆侍郎……那些东西确实是我送往兵部,交予钟信。但我并不是让他交给这个叫殷璃之人。”
文和帝一顿,抬眼看向陈庸。
傅长熙按住下意识要上来的涂希希。
他看着陈庸。
“您不认得这位叫殷璃的姑娘?”
陈庸无奈道:“从未见过。我深居简出,平日除了朝中之事,便是管管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事,一概不清楚。”
文和帝哼笑道:“那大昭寺的事又是怎么说?”
陈庸面上笼罩了一层阴影,和之前不同,他似乎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文和帝沉下脸。
“你们瞒着朕,到底是何居心?!”
涂希希吓了一跳。
傅长熙将她拢到身后,轻声道:“站后面点。别看他们俩一君一臣,每次吵起来都特别凶。”
陈庸绷着脸,周身气势未减半分,他拱手道:“老臣能有什么居心。陛下不清楚?”
文和帝给他气笑了,道:“朕知道,朕当然知道,你不就是觉得朕当年对嫣红做的事,觉得不舒服吗?”
陈庸别开脸,脸上露出难耐的痛心。
“嫣红是无辜的,您不该拿她当筹码……当年若是当断则断,就不会有日后的大昭寺了。”
文和帝也怒了。
“你以为朕愿意?倘若当年不是你们……”
陈庸忽然抬起眼。
“陛下,这是说当年之事的场合吗?”
文和帝当即绷住,冷眼扫向傅长熙。
傅长熙立刻往后退,连带着涂希希。
片刻后,文和帝摆摆手,说:“你继续回答乾阳的问题。”
陈庸深吸了口气。
“……没错,送到兵部的物件全都是嫣红留在家中的遗物。陈家现在根深叶茂,她的东西留在那不合适了。”
文和帝刚要开口说话。
陈庸又补了一句。
“陛下,您的后宫有皇后,嫣红的东西留在后宫本就不合适,这就是为何会有大昭寺之事的缘由。”
文和帝:“朕留一点念想都不行?”
陈庸道:“还望陛下为皇后想想。倘若您是皇后,您会如何想。”
文和帝搁在旁边桌子上的拳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傅长熙总觉得把陈庸叫过来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两位见面就怼上也不是一两回了,但像现在这样说两句话就要吵翻的架势却实属头一遭。
和之前在前殿下跪的模样想比,现在的陈庸就像是豁出性命,什么都不顾了。
这苗头可不对。
他将人叫过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吵架,而是有正事。
傅长熙低声轻咳,打断了陈庸和文和帝之间的剑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