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筠不接,用手捂着脸,抹去泪痕。

她真的不喜欢哭的,哭是没用的行为,她只是很难不想起以前。

如果这次的旧事重提,是她自己被针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对方扇到爬不起来为止。可偏偏受攻击的又是她的朋友们,即便过去了四年,她依然没办法、没资格,替贺召或者廖然释怀一切。

他们是为她出头,为她辍学,为她遭受铺天盖地的造谣和讨论,为她改写了人生。那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巨大的失误,巨大的污点。

她明白发小之间的感情重于一切,他们也不希望她太过自责,可她又怎么能理所应当地坦然呢。

好像有一抹灵魂,仍被困在当年的那段阴影之中。眼泪一冒,喝多了的脑子更不清醒,她一会儿说要把廖家的钱全都给贺召,让贺召去把人弄死,明显是把他当成阿杨了。一会儿又神神叨叨地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忘记了现在已经是四年后,他们早已经不是那群普普通通、没有背景和依靠的少年。

廖然听着他姐的哭腔很难受,跟小孩似的,贴着她的胳膊低着声哄她:“姐你冷静点……今时不同往日,形势已经变了,我们不用再低头了。咱现在也是有公司有人脉的,贺召会有办法的。”

今时不同往日,这句话让廖筠一下子回过神来。

卢斯言那种智商,很懂得怎样快速有效地安抚别人,有些话说得很对,贺召自己确实足够对付李建了。但贺召性格太好,习惯了承受和隐忍,对那些流言蜚语总是不太在乎,总是安之若素,不喜欢去跟无关紧要的人多解释。

她不能忍让,她要替他在乎,她要站出来保护好他们,她要把舆论这条路上的敌人全部解决掉。

怔然的片刻,贺召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廖筠也不知道清醒没有,把果汁一饮而尽,“砰”的一下放在桌上:“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提供。”

贺召又给她满上:“放心,真到了需要廖家的时候,我会开口的。你家的财力是我的底牌。”

所有人在贺召家过了一夜。

天一亮,便是七月的最后一天了。

廖筠临时组织了一批律师团队,仔仔细细地在网络上搜集每一条证据,她要把所有足够起诉条件的人都告一遍。这些到处胡说八道的,不就是觉得隔着网线说话不用负责任,别人也不会太较真么。

那她来较一次这个真,她不差钱,也不怕麻烦,人力物力都有的是。

只要法院受理,她就耗着,结果也不需要谁来赔钱,她就要他们每一个都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

莫寻陆续查到了几家正在搅浑水的本地营销公司,她翻了翻资料,挑了一家闹得最欢的、规模最大的,直接去了一趟。

公司领导们听说她来了,理都不理,闭门不见。

她没多说什么,让保镖搬来一张单人沙发,放在他们的办公区,往那一坐,也不打算走。

整整一层办公室,压根没有分区,一两百个员工,密密麻麻地像小蜜蜂一样坐在电脑后面,一排又一排,全都是营销号。

有的负责抄袭洗稿、搬运引流,一天最少批量发布上百篇低质内容;有的负责带节奏、引战,什么对比,艳压,拉踩,造谣,每一滴流量都是广告变现;还有的负责追踪热点,或是激发情感矛盾,什么火写什么,别人写什么他写什么,乐此不疲地输出着没营养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