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不多,但她走得越来越放肆。明明刚才还很清醒,骂杨博闻的时候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现在却伸长着胳膊,一会儿拍两下树叶,一会儿用手指划墙,说不好是不是醉了。

慕邵凡紧跟在她身后侧,怕她会摔倒,结果没走多远,她突然回头瞪他:“跟我这么近干嘛?”

慕邵凡无辜:“我们是一起的。”

“那你不走我旁边,走身后干嘛?”

“……我怕你会摔倒。”

“看不起人?”廖筠像恶霸似的抓他衣领,结果脚步一错,撞到了他身上。

慕邵凡慌忙将她抱稳:“小心!”

廖筠的胳膊搭在他肩膀,恍惚了两秒才稳住自己。

抬起头,额间的发丝恰好擦过他的下巴,牵得两人都痒痒的。她忽闪着睫毛,看到他吞了口唾沫,漂亮的喉丨结上下滚动,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在关心她:“没事吧?”

长街灯影,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清爽干净地将她温柔包围,和刚才面对杨博闻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让她不禁愣了一下。

其实她并不讨厌男人,她爸是男人,她弟和那些发小也是男人,她从小没受过男人给的什么伤害,当然也不曾有意挑拨过什么男女斗争。更别说在生理方面,她本身就是会对男人心动的。

而她之所以时常对男人有偏见,或许男人本身永远不会明白,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因为男人对女人的偏见亘古亘今,她不过是好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无法背弃自己的性别,更不可能向有威胁的敌人献上软弱。她从小就想好了自己要一辈子昂着头颅,一辈子潇洒恣意,所以她才要努力站得高,要有钱,要有话语权,要强势嚣张不好惹,要让所有像杨博闻那样的男人对她闻风丧胆。

没有任何人的尊严能靠同情得来,规则的制定者也从不是某一种性别。

以男人为中心的世界听男人的,那么以她为中心的世界,凭什么不能听她的呢。

推开慕邵凡,她皱了皱眉头,不想把情绪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走吧,我没事,也没喝醉,就是平时运动量太少,刚才追杨博闻追得太急,走累了。”

慕邵凡还是扶着她的胳膊,陪着她往前走:“要不要打个车?你再走下去会更累的。”

廖筠突然笑了一下。

慕邵凡奇怪:“笑什么?”

“上次我朋友说,你肯定是个付出型的人夫,百分百恋爱脑,还真让她猜对了。”

“上次?是在拉斯维加斯?”

“是啊,看你被人扒衣服唱歌的时候。”

慕邵凡回想起那一幕,手指没意识地收紧,牵连着她的肘骨。

廖筠知道那场人格羞辱对他而言,再怎么说不介意也还是不自在的。歪了歪头看他:“男人中有两种类型很有趣,一种有处女情结,一种有雏鸟情结。前者除了感情洁癖和特殊性丨癖者,大部分是对自己的大小和技术自卑,怕女人一旦经历过别的男人,就会拿他做比较。而后者呢,除了恋母群体和痴情种,大部分是经历太少,认知单纯,短期恋爱脑。”

“你的意思是,我是后者?”

“我哪知道,你自己觉得呢?”

小狗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是长期恋爱脑。”

廖筠忍俊不禁:“你以为恋爱脑是好词啊?我表姐以前就是恋爱脑,你看她后悔成什么样。”

“是因为杨博闻那个人太差劲了。”

“那我这么爱欺负你,我不差劲?”

“你又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廖筠难得有跟人慢慢悠悠散步聊天的时候,上次在拉斯维加斯只想着要欺负他,说的话几乎都是在骗他,这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