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邵凡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眼镜……是,是我自己的,你喜欢这个牌子吗?”
“还行,继续。”
慕邵凡不自觉皱着眉头,妄图揣测她的态度:“你能认出它的工艺,肯定知道它很小众,这种日常用品没什么特殊价值。”
“嗯,然后?”
“然后……”
“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廖筠语气幽幽地提醒,“小心说话。”
慕邵凡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忐忑地攥紧,脑子都要转疯了。支吾了半天,视死如归般开口:“然后,黄诗灵老师是我师父。”
周围空气凝固了一瞬,接着就听廖筠的语调骤然拔高:“你说谁?”
“黄诗灵老师是云州美院退休返聘的教授,和FROLA的继承人Selene是旧相识,她……”
“我知道,”廖筠不耐烦地打断,“但你所说的‘师父’,不是上过她的课就能叫的吧?是磕头拜师的那种?”
“对。”
“如果我没记错,她八年前就不再收徒弟了,你几岁拜她为师?”
“那时候不到十四岁。”
廖筠皱紧眉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调不悦:“十四岁就能拜她为师,你也算半个天才了,混到如今穷困潦倒,晚上要去酒吧打工?无数橄榄枝拒之门外,偏要去跨专业考研?你最好想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谎言太多了,我很不喜欢。”
第7章 纯爱是最变态的XP
迎着餐馆里不太明亮的灯,慕邵凡的眼里透着一种愚蠢的清澈。
这倒不是因为他真的无知或者演技高超,而是眼镜会被认出来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意外,廖筠会追问不放更是超出了他的准备。和上课那件事不一样,解释不好可能真的会触碰红线。
低下头,他拿出自己的二手机,翻了一张跟黄诗灵及Selene的合照。
Selene是FROLA的继承人,华裔,年纪不轻了,但界内一直称她为“小公主”。她站在中间,和黄诗灵亲密地挽着手笑,而慕邵凡在一旁,像被拉过来凑数的。
廖筠盯着照片看了两秒。
这玩意儿不至于是P的吧……
慕邵凡好似读懂了她的想法,把手机推向她:“这是2015年,黄老师带我去国外参加画展,后面还有一些。”意思是她可以随意往下翻看。
廖筠才不会真的去翻人家手机,敛下眸子,静静地喝了一口水,什么都没说。
慕邵凡暗自松了口气,冷汗差点流下来。
“我知道我现在混得不好,所以很少提起黄老师。她希望我能出国发展,也安排过我一些工作,但是……我辜负了她很多,”慕邵凡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收回手机,“我家里人想让我学做生意,希望我能尽早成家立业,担起责任。”
“放弃出国深造,去酒吧成家立业?你家里人脑子……”一向嘴毒的廖筠顿住了,大发慈悲地没往下说。
“画画这一行他们是不理解的,我也没想让他们理解,混到现在这么纠结为难,只怪我能力不足,又有自己的固执。”
服务员开始上菜。
廖筠刚放下喝了一半的杯子,慕邵凡立马拎起壶给她续水,伴着水声,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陌生号码归属地芳州。
她像听不见,任由手机一直响,幸好店里嘈杂,也不算吵闹。
拿起筷子,她先用纸巾细细地擦了一遍:“我家里人也不怎么聪明,不过万幸他们都知道我聪明,会听我的,所以才能有我们廖家的今天。愚蠢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自知,还狂妄。”
慕邵凡猜她可能对这种话题感兴趣,顺着她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爸年轻的时候做生意还